當天我便在魏琳那住下了。
晚上她炒了兩個菜喊我去吃,我說等魏昊軒回來一塊吃。
她叨了口菜,頭也沒回的說:「不用等他。他還不知道哪兒野去了呢。」
我等了十幾分鐘,天慢慢黑下來,他卻仍然沒回來。
「我吃飽了!你趕緊吃完打掃一下!」她丟下一句話後到一邊化妝去了。
我吃完飯,收拾乾淨以後。魏琳已經換上了大紅色的裹身衣,下身穿着個緊身的打底褲。
走到門口望外瞅了瞅之後,伸手拉了下旁邊的燈繩。
整個屋子裏頓時充滿了曖昧的紅色……
「到樓上去吧。」
她回過頭沖我說了一句後,便點上了一根煙。
她斜倚在門框上,暗紅色的燈光映着她的背影。她吐了口煙,一隻高跟鞋的鞋尖輕輕的貼在地面上微微的晃動着。
她那個背影,我一直忘不掉。
那刻我腦海里就顯現出兩個字:小姐。
年幼無知的我問自己,這就是小姐嗎?她下賤在哪?
她回過頭,那厚厚的妝讓我有些陌生,「怎麼還不上去!?」
我轉身就爬上了樓。
片刻之後,又好奇的下到樓梯拐角處,扶着鐵欄杆悄悄看。
她不時的嬌嗔着喊:「小哥!進來玩啊!」
但是兩個小時過去後都沒人來。
她就一直穿的那麼單薄的站在門口,時不時的噴上兩句罵娘的話。
我看的累了,回到二樓的床上躺着。
又過去一段時間後,來人了。
「長的挺年輕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呵,進來……」魏琳一改潑辣本色,很是小女人的說。
「多錢啊?」
「嘿?你小子喝酒了啊?」
「不喝酒誰玩這個?」
「你先過去。」
我聽見他們的聲音,趕緊的光着腳丫從床上輕輕的下來,剛走到樓梯拐角,就聽見「啪」的一聲。魏琳將燈關掉後,把門從裏面反鎖了。
我趕忙輕輕的矮了矮身子。
一層的空間很大。一進門口有個大木頭桌子,桌子底下都是些做菜吃飯的傢伙。旁邊放着個很舊的老式理髮椅子。
再往裏便是一個隔斷。那個隔斷很矮,也就是一米八左右。隔斷的頂上沒東西擋着,位置就在樓梯旁邊,所以我從樓梯拐角處,彎下身子就能看見裏面的床。
但此刻一關燈之後,我幾乎什麼都看不見了。
魏琳走進小房間,打開了床頭上的一個電暖扇,那紅色的燈光一亮後,將兩個人全都映在了我眼皮底下。
小時候做的錯事兒,總會讓人記的特別清楚。那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是在做錯事。不能偷看……
可是,又忍不住的去看。
當我看到他們交易的時候,我的大腦呈現出了一種空靜的狀態。
不是好奇,不是害怕,不是恐懼!
也不是空白,而是空靜。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見到了一片你從沒有見過的風景。風景不漂亮,但是也不繁亂,只是讓你感覺到非常的陌生和震驚……
那時候,你就會想,世界上竟然…竟然還有這樣的「風景」?
當我看到他們開始後,我已經忘記了害羞和錯誤,那刻的畫面異常清晰的印進了我的腦海里,聲聲的震顫着我的魂魄!
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的就要跳出來了似的!
使勁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出聲!
想起魏琳對我說王濤想讓我給他生孩子。
所以,那時候對魏琳工作的定義就變成了——跟陌生人生小孩。
……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下面發生的事情我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越想就越害怕。
那麼多陌生的男人……
難怪魏昊軒會逃跑,他也是害怕嗎?他也是跟我一樣聽的這麼清楚吧!?
他也會像我一樣去看嗎?看着自己的媽媽跟一個個的男人……
他會很痛吧?
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