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總章三年三月,因天下大旱,高宗乃下令大赦天下,改元為咸亨。
雖然皇帝、皇后和太子、李顯等人盡皆為旱情所系,心中憂慮,賀蘭敏之卻是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反而仗着外婆的庇護,到處胡鬧。
但是李顯他們根本不知道,賀蘭敏之在胡鬧錶象的掩蓋下,卻是在精心策劃一場陰謀。
如今太子李弘已經十八歲,到了大婚的年紀了,所以經過高宗的精心挑選,確定要納司衛少卿楊思儉之女為妃。
原來這楊思儉出身於弘農楊氏,與榮國夫人乃是近支,但卻為人正直,又素與太子親善,曾任太子中舍人,所以對武后專權很是不滿,如果能夠讓他的女兒嫁給太子,定然會助長太子的力量,從而對武后的專權形成制約。
要知道司衛寺便是原來的衛尉寺,主管着兩京的武庫,一旦楊思儉成了李弘的老丈人,就相當於隨時可以組織起一支裝備精良的軍隊,這對武后的威脅也實在太大了!
武后對此自然也甚為不滿,可是去也無可奈何,因為高宗在沒有經過她同意的情況下就直接賜婚,想要收回成命卻也不可能。
「哼,弘兒這廝這幾年愈發的得意了,連他娘我都不放在眼中了,長此以往下去,豈不是連我都要受制於人?」
武后不由得想起了這幾年來,隨着李弘的年紀漸漸長大,到處博取名望、收買人心的種種舉動。
「當年賀蘭敏月那賤人死了之後,姐姐武順僥倖不死,被聖上繼續留在宮中,吾本來想着要找機會圖之,卻不知怎麼着被那廝得知了消息,沒想到那廝不幫親娘,竟然對吾直接上書,要吾念在親情,可憐其孤兒寡母不容易,多多照顧姐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恐怕吾無顏面對老娘,也正是這一封奏疏,引發賀蘭敏之這廝對吾之懷疑,此子胳膊肘往外拐,着實可恨,此其罪一也。」
武后每每想到這件事,就不由自主的憤怒,也更加奇怪李弘是如何得知這件事情的,其實她又哪裏知道?這一切其實都是他那看起來很乖的兒子李顯搞的鬼,如果不是李顯指使內線將武后圖謀暗害武順的消息「不經意」的透露給李弘身邊的宦官,李弘又如何能夠得知其中內幕?
武后自然不知道這些,她坐在那裏繼續想着太子李弘這幾年來的那些「惡行」:「當年征高句麗,朝廷大量徵兵,逃亡者及剋期不到者皆被處死,家人亦要充官為奴,可是那廝卻向聖上上疏,可憐那些被連坐之人,被聖上下旨,免了那些逃亡士兵家屬的連坐之罪,為自己賺足了聲望,而最為可恨的是,此事我也正想向聖上上疏,卻被這廝搶了先。」
如果僅僅這些也就罷了,更讓武后擔憂的是,這太子利用自己好學之名,籠絡了弘文館許多文士,不僅著書立說,而且還結黨營私,總章元年的時候,為了籠絡天下士子之心,對皇帝上疏,請求追贈儒家先賢顏回為太子少師、曾參為太子少保,也就是要拜這兩位為師,後來皇帝不僅同意,還對他好一番誇讚。
除此之外,這廝利用自己監國的身份,還多次繞過自己,私自處置朝政,這一點也是武后最為嫉恨之處。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武后要想辦法削弱太子的勢力,尤其是要想辦法破壞李弘的這一樁婚姻。
武后苦思良久,卻始終沒有對策,正好這時她從貼身侍女口中聽到了賀蘭敏之欲圖對太平非禮之事,於是眉頭一皺計上心來,經過了一番準備,便在第二天令人前去尋找賀蘭敏之。
雖然賀蘭敏之對武后不滿,懷疑武后害死了他的妹妹,可畢竟他頭幾天一時頭腦發熱,險些闖下大禍,心中也頗有幾分愧疚,所以,如果是往常武后宣召,他可能會置之不理,但是這一次卻乖乖的來了。
武后一見賀蘭敏之來了,臉上立刻佈滿了笑容,像是不知道太平之事一般,親熱的拉着賀蘭敏之的手噓寒問暖,然後將賀蘭敏之領進了密室之中,然後面色突然一變,對着賀蘭敏之喝道:「之兒,你這廝好大的膽子,竟敢對吾女太平非禮!你可知你這一番闖下了多大的禍?」
卻不料賀蘭敏之冷冷說道:「此事的確是吾所為,不過吾也只是嚇嚇表妹而已,並無它意,姨娘莫不是以為我真要對她如何吧?如若我真想動手,她又如何能夠倖免?」
其實賀蘭敏之想說的是:「我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