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般白日的荒唐居然也是慢慢適應了便覺得無甚可矜持的了。
這裏的內室,顯然是為並不會常來臨巡的王詡準備的,處處彰顯着與眾不同的奢華。在帷幔的後面,竟然還有一張典雅的象牙床。
床是最近甚是受追捧的家具。不過大都數也是以楚漆為主,像眼前這般用透着別樣蠟白色光芒的象牙打制而成的圍欄大床,無論花紋的精細和用料的奢侈都奢靡得叫人瞠目結舌。
也怨不得最近的諸國士卿們紛紛捨棄了席榻,而紛紛購入這種圍欄大床。這其中的好處,若不是沉溺把玩一番,怎麼能琢磨出其中的滋味?
就好比現在,美人黑髮傾瀉,如水一般在傾灑在床沿處,兩隻纖細的手腕用力地抓握着床頭雕刻的盤虬雙龍龍頭,竟是不禁讓人感懷,若是被這對纖細美好的柔荑抓握住,該是怎樣的*奪魄?
此時美人的眼窩裏也聚滿着瓊漿玉露,微紅的小嘴細細地喘息,脆玉般的撞擊着破碎的顫音:「家……家主,夠了……奴兒真是承受不住了。」
待得象牙玉床終於停止了晃動,莘奴只覺得連呼吸都失了力氣,只能無力倒臥在綿軟的絲被裏,任憑男人摟住自己,將臉兒埋在他厚實的胸肌里。
王詡輕輕地啄吻她的秀髮,低聲問道:「餓了沒有?我叫庖廚為你準備你愛吃的鹿砲。
所謂「砲」,乃是一樣絕頂美食,一般是將醃製好的肉,用泥巴攪拌葦草包裹後入火塘烤透。而鬼谷的庖廚,則更講究些,選用是受熱更加均勻的紅土,搭配鹿肉,美食哉!
自從昨日在林中遭遇那三個地痞遊俠,差點受了他們的欺凌,莘奴越發覺得自己還是太過柔弱,倒要好好地食每一頓飯,將身子吃得再壯實一些才好。
儘管現在失了力氣,她還是點頭小聲道:「再多來些脯臘,要醮汁食……還要魚醢蒸豆……」
脯臘是曬乾的醃肉,切碎蒸熟便很順口,用它製成的羹更是公卿宴會的常物,可是平時不太嗜肉的小女子一口氣竟是點了滿滿的葷食,不能不叫王詡勾起了嘴角。
只摟住她微笑着低聲問:「怎麼懷了孩子?這麼嗜吃?」
這一句玩笑話,登時叫莘奴的渾身僵硬,屏息望向了王詡。
此時正當午後,陽光透過帷幔投射進來,在男人的臉上形成了光怪陸離的影。不知為何男人靜默了一會,聲音驟然變冷道:「之前憐你還小,生產不易,用了法子避孕,不過你也漸大了,總是要生的……」
這最後的「生」字吐出來如同食豆一般輕巧,沉穩如鬼谷子磁性的啞音,更是讓這事看起來沒有可值得大驚小怪的。
莘奴將馬上衝口而出的「不」字生生的咽了下去,屏氣說道:「母親生我時便是難產,我怕我也會……」
王詡將帷幔撩撥開了一些,任憑陽光打在莘奴汗意未退的臉上,似乎是在揣度她話里有幾分真意。
許是莘奴臉上的懼意太過濃烈,他終於放下了帘子道:「放心,你不會……」
這話說得模稜兩可,也不知是「你不會生」還是「你不會如母親一般」,便再沒了下文。
關於這些枕榻間的秘事,從來沒有人私下授予過莘奴,她的啟蒙夫子便是王詡。至於避孕或是生子對於她來說,也是玄奧得無所適從。
如今他卻說她該生了。這又讓莘奴未卜的前路籠上了層層陰霾。
屋內曖昧的氣息未散,王詡不愛奴婢們進屋服侍。屋裏床榻上倒是有個現成的奴婢,可是從方才裹進了被子後,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待得一桌案的肉食擺上後,王詡也不等還沒有緩過勁兒來的憊懶奴婢動手,乾脆自己用小木槌敲開了鹿砲外表烤乾了的厚泥,一股濃郁的肉香,順着泥縫宣洩了出來。敲開了干硬的泥殼後,鹿肉里的鮮美肉汁卻沒有半點喪失。他將桌案拉拽到床邊,淨過手取了鹿肉徒手撕成細條,直接送到還賴在床榻上的莘奴的嘴裏,有時還要用手指揩拭一下她油膩膩的嘴角,免得淌下的油脂蹭到被子上。
一時間,吃相沒有規矩得很。渾然失了讀書通禮之人的教養。
不過這倒沒什麼稀奇的。莘奴身子根底體弱,稍微累到,就會嬌慣憊懶。有些習慣一旦養成,也是讓人察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