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紮好,遠攔子探馬撒了出去,偵察預警周邊二十里,保證了營地的安全。而伙頭勤務兵們也有得忙碌,要打井取水準備晚膳,以及人馬飲用洗浴。這可是敵占區,河裏的水可不能亂用。
宣崇文牽着馬回到營地,看到的就是一副忙碌景象,營寨上值勤守衛的士兵們也是戒備森嚴。巡邏的不但有中軍及各旅團的憲兵隊,還有靜難軍的巡邏兵,不過他們只在自己營區周圍打轉,不敢亂跑。
開始在涇州駐營時,靜難軍的軍官們就不懂彰義軍的規距,巡邏時跑到這邊來被打了鞭子趕回去。儘管時日已久,靜難軍士兵還是覺得彰義軍、鎮遠軍、涼州兵三者是一個奇怪的整體。
「看看看……他們又來了!行禮是這樣的……走步子是這樣的,可真是怪模怪樣!」一名士兵小聲說。
「可不是麼!據說人家裝備比禁軍還好,用的都是精鋼百鍊刀,仿青塘的冷鍛甲,連衣袍也都是從東京拉來嶄新的,而且那臂上掛着紅袖籠,胸前還有番屬兵種序列號標誌,俺們就啥都沒,看着像鄉兵似的……」
靜難軍巡邏隊的士兵們每每看見彰義軍巡邏隊過來,免不了總要多看幾眼,嘀咕幾句,有樣學樣,覺得十分新奇,很是羨慕。
宣崇文老遠看到靜難軍士兵在學彰義軍士兵走正步,不由啞然失笑,心中卻是一動:如果李暉也能像侯章一樣通融一下,說不定也能把靜難軍按新式練兵方法操練起來,再換上新裝備,妥妥的強兵啊!
不過這些事現在還不好說,得戰後再私下商量,應該是可行的,畢章李暉也不會一直節制靜難軍,他遲早也還得調走。
讓親兵將戰馬牽去馬廄照料,宣崇文徑直前去見章鉞。中軍大帳佔地很大,位於營地中心一個木柵欄分隔開的單獨的小營區,門前站着很多將領的親兵,正站在那兒分成幾堆小聲交談着。
「喲!在軍議麼?商量些什麼?」宣崇文心情不錯,看這個情形他就知道,將領們過來議事了。
「回宣將軍!之前大戰、臨時受命的左中右三軍主將,及兩冀馬軍將領們整理好各級軍官立功名冊,一起過來匯報登記!」一名親兵回道。
宣崇文點點頭,上前掀開帘子走進大帳,裏面已經坐了左右各三排軍官,左邊是靜難軍的,右邊是自己這一方的人,章鉞坐在上首帥案後,將各軍將領們遞上來的名冊一一審核勾決,然後移交給身後的李多壽再詳細登記,以便戰後匯總報功。
這是分為兩個部份,營指揮一級以上要遞交東京樞密院再過審一次,不過基本上不會駁回,只照着備案。而下級軍官,章鉞可以直接提拔或任命,靜難軍則由李暉負責,但章鉞作為主帥也可以過問。
「談得怎麼樣了?溫奇施開出了什麼條件?」見宣崇文回來,章鉞便放下毛筆,推開身前案上一大疊名冊。
「溫奇施是傳達溫梵與郢成斯基、堪布蘭旺三人商議後的意思,聲稱可以去贊普之號,解散新立之青塘吐蕃,臣服於大周,並願意去東京朝貢,但鄯州與海西各地不接受大周駐兵和派遣官吏。這一點末將無法認同,便回絕了他。」宣崇文拱了拱道。
「回絕的好!大動干戈打到這兒了,不能功虧一簣,給後人留下這個隱患。」章鉞面無表情地說。
「那是!否則這一仗花費無數,豈不是要虧老本了。」卞極很是贊成,他是做過商人的,很着重實際利益,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這也是章鉞和他臭味相投的原因之一。
次日,除外派的偵騎探馬,全軍休整了一天,而從把穢宗城運過來的攻城器械和糧草物資也到了,章鉞與一眾將領稍作商議,以宣崇文、宗景澄、薛文謙率鎮遠軍五個步團,史成弘、張全義率彰義軍一旅,共一萬步兵從東城門搭橋進攻。
而李暉率靜難三個步軍剩下的六千兵從北門進攻,而李彥誠率靜難牙軍兩千五百騎,沿乳酪河北上掃蕩各蕃部,打得他獻上馬牛羊投誠為止。
而卞極、明金鵬、郝天鷹率五千馬軍南渡湟水,繞過鄯州城,西行五十里攻取渴驢嶺的鐵口堡,斷溫梵西歸宗哥城之路。
三月十九日一早,宣崇文、李暉率兵出營,帶上投石機、雲梯、衝車等重型器械攻城,章鉞率兵在城東大營外掠陣,以便隨時增兵支援。
而卞極的馬隊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