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藏英親自出面訓話動員後,將小鎮內的婦孺老者集中到鎮中心幾所大宅內,調出蘆台軍三千人分佈四牆防守,其餘四千五百兵則留在鎮內作預備隊,以便隨時策應四牆。
鎮子原是一座塢堡,但內部空間太狹小,牆頭兵力分佈太密集反而擁擠,會使調度不便,每面牆頭實際只有五百人,牆下有兩百人列隊待命,剛部署完兵力準備妥當,遼軍也就包圍了小鎮,但卻未用全部兵力。
攻打這座牆高不過一丈,方圓不過三四里的小鎮,用兵三萬那就是殺雞用牛刀,楊袞自率主力在鎮外郊野三四里列陣觀戰,調出的不過是前鋒五千兵,東、西、南三面合圍,北牆一面進攻。
片刻,遼軍一隊五十人抬着長長的樹幹當作撞門槌,遠遠地向小鎮破舊的木門衝來,另三十人則在門外兩側列隊朝牆上放箭,以給撞們的士兵提供掩護。後面各有一百人扛着木梯待命,似乎隨時準備用梯子登牆。一名大餅臉軍官帶着數百騎,遠遠地壓陣指揮。
「砰」的一聲,攻城槌撞擊被堵死的大門,如撞擊在岩石上一樣,大門紋絲不動,遼軍士兵們反震得肩膀疼痛欲裂,就在這時,牆頭上一陣箭雨射來,六七名士兵中箭,好在着了皮甲入肉不深,又抬了攻城槌往回跑,換下傷兵再繼續撞門。如此每撞一次門,便要傷亡幾名士兵,而那扛着木梯待命的,則遲遲沒有動靜,顯是不敢輕易嘗試。
一連十來次撞門後,那大門依然穩固,沒有半點開裂跡象,大餅臉軍官很是惱怒,打馬到牆下近距離觀察了一陣後面露冷笑,隨之改變戰術,命士兵們收集了磚石雜物堆積於牆下,以使牆到平地漸漸形成了一大片斜面。
「不好!這鎮子寨牆太矮,他們這要是衝上來,我們只怕守不住。」莊少本在東牆頭防守,見那邊沒進攻也就跑到北牆頭協防。
「沒什麼好辦法!準備拼死血戰吧!我這兵力足夠還能擋一陣,你且下去率兵在鎮內拆除房屋,沿街堆積土牆層層設防,待遼軍殺進來時,分作小隊依各處障礙防守,且戰且退,這樣騎兵揮不了作用,步戰我們不怕他。」形勢危急,張藏英一臉嚴肅地說。
很快,遼軍以盾手遮護,弓箭手壓制,源源不斷運來的土石漸漸快與牆頭齊平,後方集中的兩百披甲士兵清一色手持刀盾、錘、斧等短兵器,一聲喊齊齊往寨牆衝來。
可牆頂平面只有五尺寬不到點,前後兩排士兵都顯得擁堵,張藏英指揮士兵連放了幾輪箭矢,見殺傷不大也就改以長槍在牆頭端平,兩排槍手隊列單薄,遼軍很快衝上來,雙方開始了白刃接戰。
遼軍披甲刀盾手悍不畏死,仗着鐵甲良好防禦力,前排一名軍官被長槍刺中仍一手緊抓着槍桿,硬是頂着往上沖。寨牆外七八十步列陣射擊的弓箭手也一直沒停,濮州兵裝備雖然好點,但也感難以招架。更有遠處列陣觀戰的兩萬多遼軍,這無形增添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在這種不利情況下,前後也就半個時辰,外圍寨牆便告失守,遼軍打開寨門,數千人湧進來,見內部道路狹小,只得也分作百人一隊緩緩推進。
張藏英率兵退入小巷,以弓箭手登上房頂阻擊,見遼軍人數少的便施以圍剿,若有旁邊的小隊支援過來則立馬退走。這樣遼軍雖攻佔外牆,但進了鎮子內部反而十分被動,推進得非常緩慢。
然而北面寨牆突破後,乘着守軍驚慌,其他三面的遼軍也開始進攻,周軍士兵全面退守鎮內,也陷入四面圍剿之中,若無意外,最多堅持一兩個時辰也就全軍覆滅。
而同時,遠在南面渤海灣薊水海口處,數百周軍小戰船6續進入河口,形成一條長龍緩緩沿河而進,由岸上和前面帶路的蘆台軍青壯引導着直往軍城。而大船進入河道會非常不便,加上這天風向不定,沒有士兵充當縴夫,大船會寸步難行,只能在河海口停泊,讓輜重馬隊先行下船登6。
章鉞的坐駕就是大船,這時還在船上接見蘆台軍判官高文敏,聽說遼軍昨天就到了薊水一帶,心中頓時就有些急迫,當下讓明金鵬率五千馬軍先下船稍事休整,由嚮導帶路沿薊水西岸北上,從黃莊窪與新河窪之間的沼澤地穿過去北上救援。
考慮到接下來還有持續不斷的戰事,不能先讓最精銳的部屬失了銳氣,章鉞派登州防禦使王立信率一千士兵留守海口,次日返回滄州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