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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號對上了,前方百步之外的小樓下忽然亮起了一盞燈籠,映照出一名模糊的人影,那人打着燈籠在前走着,趙安業帶隊跟上,連繞了幾個彎,終於到了一排低矮的圍牆前,這兒應該就是北側的雜役房院,但也沒看到什麼守衛。
親兵們久經軍旅,做這些事十分嫻熟默契,沿途留下人手站崗守哨,趙安業上前推開虛掩着的門,一群親兵跟着輕腳小跑衝進大院,迎面一陣夜風帶來一股濃烈的酒味。
趙安業舉起兩手一揮,親兵們分守各處要道,餘下三十多人跟着他衝進大堂,裏面燈光照如白晝,五六張桌案上杯盤狼籍,地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身着皮袍的党項人。
里側正中的小几上趴着一個身影正呼呼大睡,趙安業嘴角一抽,邁步繞開地上之人,上前抓起耳朵一把提起,正是一張瘦長的老臉,確認無誤,手起刀落,事情出奇的順利。
親兵一進門就各自守住了一名目標,見他動手便一齊行動,很快就殺害五十多人,冒着氣泡的熱血流淌一地,腥味濃郁得化不開來。親兵們動手完畢,確認沒剩下活口便退到空處,以免染血留下破綻。
趙安業揮了揮手,其餘人默契地退去,堂上只剩下三人,一一對屍體進行補刀,將致命傷口搗了個稀亂後出去,先出去的那群親兵這時不知從哪兒抬來幾桶酒,撬開蓋子嘩啦啦地倒掉,頓時酒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一支火把飛來,堂上一下就燃起藍色的火苗。
趙安業很快沿原路翻牆而去,順手將梯子也帶走了,半路遇上楚昭輔的馬車,一起回到趙氏舊宅檢查手尾時,不少親兵身上還是帶上了血跡。
鴻臚寺側院的大火很快驚動巡夜的更夫,梆子聲密如驟雨,附近居民聞訊起來救火,而鴻臚寺官吏自然先發現,連滅火備用的沙灰都是現成,火勢很快就得到控制,結果搜索之下,竟發現五十多具尚未燒毀的屍體,案情當夜便報到了開封府。
昝居潤接報一陣驚訝,心中納悶不已,帶着開封府馬步兵卒一千人連夜封鎖現場,當晚也只好在鴻臚寺過夜,並將府衙官吏相關人等全部留住,一一詢問取證,並沒什麼線索。
次日早上,范質按時在左掖門前下車,因為皇帝還沒回京,也就不必舉行朝會,左掖門開啟的時間會晚一點,前往中書省處理日常國務的中低級官員們也都等在這兒,三五成群地互相議論着什麼。
眾官員見范質一到,聲音不由放小了,可范質還是模糊地聽到什麼「縱火」、「蓄意謀殺」等敏感字眼,不由心中好奇。等了一會兒,張美也到了,范質便上前問道:「玄圭!開封府近來發生了什麼大案麼?」
「唉呀!文素相公你還不知道吧?就在昨夜凌晨,夏綏李仁秀被暗殺了,屍體被搗爛得無法辯認,五十五人全死了,做得絕啊!」張美苦着臉,他兼領大內都點檢,臨時主管京城防務,出了這種事也在他職權範圍之內。
「什麼?這個……」范質差點叫出「屠夫」二字,話到嘴邊趕緊咬住了,作為東京臨時最高首腦人物,若直接叫出口了可是非常不妥。
「你聽聽……」張美苦笑着掃視四周那些官員們,結果被他看到的人馬上站得筆直,一個個臉色嚴肅。可剛才他們明明還在議論,都說這事與之前的謠言有關,而兩名重臣心裏,自然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卻不好說。
「兩國交兵,不斬來使!就算是治下叛藩使者,要處斬那也得經朝庭公器,如此膽大妄為,連鴻臚寺內也敢縱火,置朝庭顏面何處,置國法於何地?」范質跺腳大叫起來,又道:「去年剛修撰了《大周刑統》,必須依法辦案,着開封府迅速查處,便是重臣節帥也得接受訊問,包括鴻臚寺官員!」
范質作為宰相,就算發生了這種事也不會親自過問,扔下一句話便進了左掖門,直奔日華門以東的中書省。這兒並不只一座大院,而是群組式建築,分為多處殿閣坐落在高高的台基上,四下廊道相連。中書省和門下省東西相對,合稱「東府」,而月華門那邊的樞密院則稱為「西府」。
進了中書省正前大堂,這兒像一個小型朝會宮殿一般,兩邊是下級官員和屬吏辦公之地,後堂是范質的籤押房,前面大堂則是「廷參」之地。一些重大之事及施政方略往往要經過中書侍郎、
第0461章 絕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