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大軍再出發,經一天急行,到達洪湖北岸水寨休整,這兒是和江陵府高保融的地盤交界,所以駐守了一指揮鄉兵,平時用處不大,只是作為預警,現在的作用是收集並看守戰船。
岳州兵力如何,佈防情況,駐守的鄉兵指揮使是一問三不知。章鉞感覺很無奈,便向藥重遇進言,先派出一都兵力便裝為漁民出發,刺探一下情況再出擊,但藥重遇卻認為這樣會打草驚蛇,會耽誤時間,乾脆全軍出擊。
章鉞想了想,覺得也有點道理,幾千兵到達復州,動靜還是很大的,若走漏消息的確不妥。這個時代的岳陽,地理情況有很大的不同,他心裏很沒底,便再進言,渡過長江登陸後,由自己帶三個指揮打前鋒,這一點藥重遇倒是同意了。
很多士兵是北方人不識水性,趁着兩天休整的時間,章鉞讓士兵們上船適應一下,反正這湖裏風平浪靜,只要平衡感不錯的人,還是能很快習慣的,順便拔營,將兵力調到洪湖南岸停駐一晚。
洪湖南岸有江堤,但也有河道直通長江,江南是鄂州蒲圻赤壁一帶,是南唐的地盤。大軍準備妥當,便一早登船出發,借着晨霧的掩護,長長的船隊很快就駛入長江,沿北岸向西南急行五十里,繞過南唐軍轄區後,再前行一段後轉頭渡江,登陸岳州轄區鴨欄驛時,已是下午申時。
鴨欄驛是一個大鎮子,宗景澄首先率一個指揮登岸,輕鬆地控制鎮子,居然只有一個都的駐兵,驛站中住着一些小吏。
章鉞和藥重遇率主力船隊靠岸後,直接率兵進駐驛站,宗景澄已審問過小吏,這時興高采烈地跑來稟報:「到巴陵城還有六十里,楚將潘叔嗣原為指揮使,進駐岳州不久,麾下只有八個指揮的兵力,守衛巴陵城都捉襟見肘,還北駐華容縣防着荊南,分駐昌江防備南唐,估計巴陵有六個指揮,我們明天繼續出發,保證能旗開得勝。」
「嗯……現在有兩條行軍進擊路線,你說是走沿江陸路好呢,還是走長江水路好?」章鉞起了考校心思,便笑呵呵地問。
「水路快!但潘叔嗣肯定有船隊在江上巡邏,這容易暴露行跡。走陸路太慢,急行軍一天還到不了,不如明早以前鋒輕兵走陸路出發,這樣天黑可以到;主力下午走水路,差不多可同時到,還能避開巡哨戰船,突然襲擊。」宗景澄毫不思索,估計之前已經想過了。
「好主意!就照你說的辦!」藥重遇大笑起來,又問章鉞道:「一天趕六十里路,騎兵也就這個速度了,天還陰着沒晴准,路面還有濕泥,你還決定打前鋒麼?」
「為什麼不呢?」章鉞笑道。
「哈哈……你不會是在想着,搶先進城好發財吧?」藥重遇自以為是地說。
「城高牆厚,若不偷襲,難道你還想打持久戰?」章鉞一臉無語。
「好吧!我來之前已經升了都使,就算立功也只是賞賜而已,順便再把兵員補齊就行了,你立功說不定還可以回朝升都使呢,到時可要請我喝酒。」藥重遇無所謂地怪笑着說。
「我之前辦唐州的案子,也已經是超規格提拔了,這次立功也是理所應當,想升都使,僅拿下一個岳州,恐怕還差點!」章鉞也很有自知之明,笑着回道。
「沒關係!到時老夫為二位請功,升都使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少府少監兼客省使劉濤也過來了,笑着接口道。
「事情還沒辦成,咱們就開始得隴望蜀,這可不大好,還是商量一下怎麼打吧!」章鉞拿出安州李洪義提供的地圖在案几上鋪開,幾人圍上前來,看着地圖商議作戰方案。
次日天交五更,江邊大霧瀰漫,幾十步外都看不清人影,章鉞點齊前三個指揮,做好了戰前動員,捨棄輜重武器,除第一指揮披鐵甲,其餘皆解甲輕裝。每兵只帶刀盾、長槍、弓箭,以及兩頓的乾糧和飲用清水,便即出發。
借着大霧的掩護,士兵列隊出了鴨欄驛,章鉞也不騎馬,親自在前帶隊小跑前進,趁霧沒散多趕一段路,就意味着被發現的可能更小。
結果就是到晌午時分大霧將將消散,已前進了三十來里,到達巴陵西面三十里的城陵關。關城臨江靠山而建,看起來有點天險的味道,但關城很低矮,一副破破爛爛,年久失修的樣子。
章鉞沒有直接率兵開過去,而是先派了嚮導帶楊
第0040章 城陵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