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小雪後,天氣又慢慢放晴,不過就是中午一會兒有太陽,氣溫倒是回升了一些,但晝夜溫差大,早晚依然寒冷,朔風也一天緊似一天,預示着一年最冷的時刻即將到來。
章鉞處理完涼州之事便即告辭,途經安國鎮停駐一天,接收了沈伽藍和崔虎心押送來的貨物,有河曲種馬一百匹,出欄良駒三千匹,另有奶牛、耕牛五百頭,生皮、柔毛氈一千張,蟲草和雪蓮等貴重藥材十斤,總值近兩萬二千貫,絕對是一筆巨額交易。
其中種馬和戰馬是大頭,帶回會州馬場飼養,上報朝庭太僕寺諸牧監,由他們派員監管,並承擔一萬九千貫的費用。章鉞不用掏錢又可以近水樓台先得月,當然很樂意辦這事。其它私貨不過幾千貫,可以輕鬆吃下來。
沈般若順帶送了一名鷹奴,居然是杜悉密,他是沈雪蓮的護衛,之前在赤水軍城作戰,章鉞可是認識他的,便將他交給陳嘉先帶着,等回了會寧,將兩隻稚鷹交給他馴養。
然後到白山戍又休整半天,章鉞召見了何成惠,視察了一下防務便再次啟程,一路不再耽擱,三天後的下午到達會州黃河西岸。這兒的軍堡已經在着手,駐軍暫時為一個都,都頭率士兵們打好了地基,正採集石塊,搬運木料準備來年正式動工。
見章鉞回來了,工地上忙碌的都頭忙前來迎接,並派人撐着筏子過黃河報給宗景澄,哪知等到天黑時才有消息傳回,說是封乾厚、閻成望帶着大批糧草及雜貨從延州過來,宗景澄去迎接了,沒人手撐筏子,只能明天過河。
都到家門口了,章鉞無所謂,當晚在黃河西岸新泉渡口紮營休息,次日上午風勢漸小後,宗景澄終於從東岸撐着大隊木筏過河來接人。
上個多月不見,宗景澄有點小激動,章鉞倒沒什麼感觸,見面就問:「我未出發前就派他們去延州和涇州運糧過來,怎麼現在才到,這不會誤事吧?」
「不會啊!這都是後一趟,封先生和閻成望是在延州徵兵過來,韓盛和李多金早就帶糧草先到了,據說現在河池馬場也建得差不多,就是缺少勞力。」宗景澄很高興地說。
「這麼久了,朝中沒來人?」章鉞估算了一下時間,按說會州戰事結束後,郭榮應該到東京了。
「還沒有!也沒消息!不過封先生可能知道點……」宗景澄有些奇怪地說。
「可真夠拖拉的……」章鉞苦笑,這年頭交通不便,行政辦公效率也不高,西北軍情急遞到東京都要十天半個多月。
稍作準備,人馬雜貨交由郝天鷹隨後帶過來,章鉞只帶着幾名親兵隨宗景澄先過河,一上岸就見封乾厚與閻成望、李多福在烏蘭縣西城門外列隊相迎。
「好久不見吶!孝德兄辛苦了!」不等封乾厚行禮,章鉞先開口招呼。
「這荒涼之地,大伙兒都辛苦,河邊風大,咱們進城說……」都是自己人,沒什麼好寒暄客套的,封乾厚似乎急於知道涼州的情況。
「也好!我們邊走邊說吧!延州募兵情況如何?如今可有滿員?武器盔甲怕是沒到位吧?」會州政務上目前做不了什麼,章鉞只對軍事感興趣。
「這最後一批新兵到達,七千人可就滿了,宣崇文正在會寧練兵。李處耘則測繪了會州地圖,並建好了馬場,鹽場也選址待建中。另外就是原州行營剩下的糧草武器運過來後,暫時基本不缺什麼。」封乾厚回道。
「其它沒什麼重要消息嗎?比如朔方、靜難、涇源等……」章鉞是問會州戰事後,諸鎮節帥立功有沒有被調走。
封乾厚當然明白他的意思,略作沉吟便回道:「有……邠州靜難軍折從阮加開府儀同三司,改封鄭國公;涇源史懿加開府儀同三司、改封代國公;朔方馮繼業贈太保,以其兄馮繼勛為朔方節度使,加靈州大都督府長史;楊廷璋權朔方節度副使、兼靈、鹽觀察使。這幾位都回東京陛見去了,消息是卞家商隊沙翁從東京帶來的。
至於我們會州,中書敕命也下來了,我從延州啟程時,聽沙翁說前來宣詔的正是溫元愷,他升了會州別駕,帶了敕命及一群州官前來上任,已經到永興軍府了。」
「那就好!軍官們可以騰出手來練兵,會州目前並不安全,早日成軍才能穩定下來!」章鉞點點頭說。
一行人進了烏蘭縣城,街道都被平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