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寇頭領便是渾天狼折掘成通,他已打算去太原,自然是傾巢而出,加上拓拔蘇支派來相助的一千騎,留了一指揮駐防蘆子關,其餘一千五百騎全部南下。事實上沒必要留後路,也沒什麼顧慮,所以折掘成通一路走得不緊不慢。
「慶州洛源縣過來至少需要三天,我們今天南下膚施縱掠一天,後天就必須要回去了!」隨行的党項軍官很年輕,約二十多歲,名叫費聽淳利,他的部族在宥州那邊,現在拓拔蘇支麾下為指揮使。
「他們都是步兵怕什麼?你們拓拔氏的人不是一向自詡勇猛敢戰嗎?「折掘成通冷嘲熱諷,他對夏州拓拔氏可沒什麼好感,甚至是敵視。
「折掘頭領你什麼意思?可別忘了答應我家軍使的事!」費聽淳利非常不滿地說,若非他堅持,折掘成通連後路都不顧,讓他總感覺折掘成通另有什麼心思。
「不就是從張匡圖手中接收武器鎧甲和錢糧絲綢嗎?你放心,張匡圖不敢少我們一分一毫。」折掘成通意味深長地笑道。
直到日上三竿,折掘成通才指揮馬隊加速,沿途遇上村落鄉鎮,不時分派百餘騎一隊的少量人馬進村劫掠錢糧牲蓄,以供人馬軍需。
當天黃昏時分到達金明縣城北郊,城中已得到消息關閉了城門,折掘成通率人馬繞到城東一個大村落紮營,村民已聞警訊經逃難進城,整個村落都是空蕩蕩的,牛羊牲畜都不見,倒是有不少糧食來不及運走。
賊寇們興沖沖地在村中四處搜索,收集糧食就着現成的鍋灶煮飯,折掘成通則帶着頭領們住進一座大宅,商量接下來的行程。
「郝天鷹,明日一早你率三百騎好手,趕去豐林山下的延河鄉,那兒有個大莊園是張匡圖的貨棧,給我直接拿下,讓那守莊園的管事通知張匡圖,三百套鎧甲武器不夠,我們還要一千套,讓他送到那莊園來!」折掘成通一臉冷酷地說。
「一千套?張匡圖怕是拿不出……」費聽淳利聽得直咋舌,對這數目表示質疑。
「蠢才!沒有鎧甲武器,他不知道給貨物抵充嗎?」郝天鷹一臉不屑地說。
「你他娘嘴巴乾淨點,不想回去了是吧?」費聽淳利冷笑,心想蘆子關在我手裏,回去時拓拔蘇支會親自率兵來接應,那時別說貨物,你們的人都是我的俘虜。
「哈哈哈……傻帽兒!」郝天鷹無所謂地大笑起來。
費聽淳利看看折掘成通,又看看郝天鷹和幾名小頭領,心中忽然感覺很是不安,但又想不出是哪裏不對。
折掘成通看出費聽淳利臉色不對,轉頭狠狠瞪了郝天鷹一眼,開口安撫試探道:「費聽指揮,鎧甲武器和絲綢貨物拿到手,暫時由我們保管,待出了蘆子關再分。明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分兵大掠金明、豐林、膚施、延安四縣近郊,四天後的下午撤返,你看如何?」
「延安在西面五六十里,為何要去那兒?四天後才走,又帶了大量貨物,只怕會誤事吧?」費聽淳利一臉奇怪地問。
「不會誤事!你若不放心的話,由我們的人來斷後,這沒話說吧?」折掘成通眯眼微笑,眼中精光四射。他才不會透露,以哪裏為中心集結撤返。
「那……好吧!」費聽淳利想當然地以為會在延州集結,猶豫着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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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宗景澄派出的傳令兵走在賊寇的前面,折掘成通到達金明縣的時候,留守膚施的薛文謙剛接到消息,立即命令提前關閉城門,派快馬通知延州治下各縣做好防備,同時上報章鉞,並召集留守的六營十二名指揮使,到他的營房議事。
指揮使一級軍官有自己單獨的兩間營房,一間臥房,一間處理軍務兼接待下屬軍官。房間小得座不下許多人,大伙兒只好圍在他的桌案兩邊。
「都說說……現在這個情況始料未及,該怎麼辦?要不要出擊?」薛文謙秉持章鉞一直以來的規距,群策群力,大伙兒共同商議。
「賊寇有一千五百騎,我們才三千步兵,堅守待援還行,出戰恐怕討不了好。」彰武軍三營指揮使丁保勝四十來歲,不免就有點保守了。
「若出戰的話至少要四指揮,那一千兵守城就有點捉襟見肘了!」四營指揮使名叫袁慎明,也有三十多歲,話說得很沒底氣,因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