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兩千士兵齊動手,伐木去枝削尖了做營柵,劣土為基,並開挖壕溝,營地很快修建完成,營帳也開始一頂頂地豎立起來。暫時還只有士兵駐營地,並沒有校場,這只能隨後再擴建。
宣崇文已排好了營區次序,以及明暗哨巡邏值勤單位的名單,拿過來給章鉞看。章鉞當然沒什麼意見,大致翻看了一下照准,讓他着手安排士兵入營居住。
縣主簿姚光淳指明了地點,就沒什麼事回城了,這時帶着縣中衙差趕來了四五輛大車,後面還有幾頭大肥豬,十幾隻羊,一路咩咩地叫喚不停。
「喲……姚主簿你這是犒軍麼?無功不受祿啊!」也不知這些東西怎麼來的,章鉞就試探着問。
「這是卑職與邊縣令商議,從庫房支出一些糧食****,現錢也不多,就在市上買了這些牲畜,邊鄙小縣窮困,章將軍匆怪罪才好!」姚光淳小心冀冀地回道,生怕章鉞嫌少了。
「啊哈!章某初來乍到,未立尺寸之功,也沒給金城縣父老帶來半點好處,實在過意不去啊!」章鉞打着官腔,還沒收下就說過意不去了。
「無妨無妨,將士們遠道而來,一路風餐露宿,小縣略備水酒招待一下是應該的!城內官衙已準備妥當,派人收拾打掃乾淨了,將軍現在可以入住,只是那原是舊宅,以後還需要修繕一番。邊縣令打算在縣衙設宴,不知將軍有否有空?」
「還設他娘的什麼宴,天色也不早了,那就先住進去再說!」章鉞對那種接風宴不感興趣,估計邊縣令也不願討這個麻煩,所以先派姚主簿犒軍,順便問一聲,看來本縣官吏還是蠻務實的。
章鉞讓親兵找來封乾厚和韓盛,接收了幾車糧食和豬羊,順便記個收支帳,這些後勤的事都由他們管着,士兵也安頓好了,章鉞總算可以回城休息。
那官衙還不知怎麼樣,人多了住不下,便讓張智興派一個隊隨行,當即走向程雅嬋的馬車,掀開車簾鑽進去,見秋香坐在車內正自打着磕睡。程雅嬋伏在車窗口,已經睡着了。
章鉞不忍叫醒她,可馬車一啟動也會碰着,便小心冀冀地將她扶過來,讓她靠在自己懷裏,不想還是弄醒了她。
「終於好了麼,真是累死了!」程雅嬋睡眼惺忪,還在發楞。
「嗯……咱們去找家酒樓吃晚膳,明天再把各種用品置辦齊全,就算安頓下來了,你接下來沒什麼事,可我這事兒才剛開始呢!」章鉞苦笑道。
五十名士兵左右護衛,馬車很快前行,一路到了洛水岸邊,沿河堤往縣城的路要好走得多,只是堤上河風很大,但二月春風已有了一絲暖意,遠處田野里也有了成片的綠色。
「剛才睡了好久,我想洗個臉!」程雅嬋看着河堤下波光粼粼的河面,語氣懦懦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這荒郊野外,你上哪洗臉?別看那河,水贓得很,你就忍忍吧!」章鉞沒好氣道。
「清亮着呢,才不贓,我要……去!」程雅嬋嘟着小嘴巴,一臉嬌憨的樣子讓章鉞沒有半點抵抗力。
「你這個小女人,居然撒起嬌來了,得了!章大將軍陪你!」章鉞笑了起來。
讓親兵停了車,章鉞扶程雅嬋下來,怕秋香也想跟去,章鉞一個勁地猛眨眼睛,小丫頭會錯了意,一下子羞紅了臉,就沒敢跟來。
兩人牽着手下了河堤,下面河灘地很寬闊,成片尺來高的枯黃野草間,點綴着從從淡黃嫩葉,也不知是什麼草,水邊的就長得肥嫩得多,已有了綠色。
到了一處相對干實的水邊,程雅嬋蹲下身,拿出粉色手絹,挽起衣袖,以洗濕的手絹洗了手,又擰出水來洗了臉,抬頭四處看了看,見河中兩岸並無人跡,腦中忽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哎!這河水不冰人,我好想下河去啊!」身後半天沒有動靜,也無人回答,程雅嬋轉頭一看,章鉞已經順着河邊走遠了,還不時蹲下身拔起一株野草,拿在手裏端詳着。
「你回來!跑那去做什麼?」程雅嬋有些氣惱地喊。
章鉞沒有理會她,饒有興趣地看着手中抓着的一大把嫩綠小草,這可是樣品,帶回去找人鑑定一下,說不定可以當牧草飼養奶牛,營養快線就有了;還可以養戰馬,騎兵也有了,真是何樂而不為啊!
不過這些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