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看着方海聆傷心得眼眶刺紅的模樣,她的腳步就像灌了鉛似的,怎麼也邁不開。
於是,儘管內心對墓園還有着恐怕,方楚楚還是在上官御的陪同下,跟他們一起去了墓園。
安靜的墓園。
一行人靜靜地站立,氣氛十分莊重,甚至有點壓抑。
田學儒夫婦時不時轉過頭去抹眼睛。
方海聆捧着一束白色的菊花,站在墓碑前一動不動,整個人好像僵化與四周融為了一體,除了發怔,再沒有第二種反應。
方楚楚靠在上官御的身邊,靜靜地看着,幾次想要安慰方海聆,看到她身邊的陸家聲,到嘴邊的話又訥訥地咽了回去……
微風從每個人的臉頰邊拂過,帶來絲絲的寒意。
方海聆一怔,仿佛如夢如醒一般,回過神來。
她定定地看了墓碑上的照片好幾秒,才邁開步子上前,緩緩地把花束放了下去。
獻完花,方海聆忽然壓抑不住情緒大崩潰,撲在陸家聲的懷裏泣不成聲。
她一哭,田氏夫婦也跟着抽泣了起來,場面一下子變得憂傷不已。
方楚楚被他們哭得整顆心都揪在了一起。
由於對生死忌諱,方楚楚從進入墓園,就沒敢抬眼往墓碑上的照片看,一直是迴避的態度。
此時此刻,卻被感染了,緩緩地抬頭,朝墓碑看去——
黑白照片上的年輕女孩幾乎和陸子妍長得一模一樣,不同的是,女孩的笑容非常甜美,清秀溫婉的氣息和陸子妍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儘管對田雨露一點也不了解,但從照片,方楚楚就能夠判斷得出來,這個女孩子的脾氣一定很好,也很相處。
只可惜……
看着田雨露的照片,方楚楚神情不經有些恍惚——
如果不是田雨露,也許今天躺在墓園裏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田雨露是她的救命恩人。
凝了凝眸,方楚楚放開上官御的手,走到墓碑前,對着那張年輕的照片跪了下去,雙手合十,虔誠地給田雨露磕了三個頭,從內心裏感謝田雨露讓自己獲得了新生,並請田雨露放心,她會幫忙好好地照顧田氏夫婦的。
一行人在墓園呆了許久,直到天色慢慢地轉暗,才離開。
方海聆前所未有地傷心,一路都靠在陸家聲的懷裏落淚,根本就沒辦法走路。
陸家聲半摟半扶,才勉強撐到到了停車場。
方楚楚很擔心她的身體情況,幾次想要開口安慰,又怕被陸家聲看出些什麼,把真實的身份暴~露了,只能跟在一旁默默地遞紙巾。
坐進車子裏,方海聆的狀態也沒有好多少,情緒一直不能自控。
方楚楚雖然在前座,一顆心卻始終都在方海聆的身上,頻頻地往後看,時刻關注着陸家聲夫婦需要什麼……
一個小時後,一行人回到市區。
田學儒夫婦邀他們到家裏用晚餐。
然而陸家聲第二天在市還有一場醫學研討會,夫妻倆不能在x市多呆,來的時候已經訂了回程的機票,晚上7點半的,馬上就要趕到機場去,不然會趕不上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