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觸到方楚楚冰寒的目光時,瞬間從脊背涼到了腳底——
該死!
這個瘋女人不是在說笑,她是真的打算殺了自己!
素來自負的關立威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算計一生,到最後竟然會敗在自己親生女兒的手裏,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狼狽地垂着頭。
跪在那裏好半晌,才緩緩地抬起頭來。
此時的他,眼底再也沒有了方才的意氣風發,就如同一個尋常的古稀老人、甚至比尋常的古稀老人還要蒼老枯槁。
與方楚楚對視了幾秒,關立威終於死心地舉起手,做了個手勢——
四面八方,一下子湧出了許多人。
這些人一出現,就被上官家的守衛全部都制服了。
形勢在瞬間扭曲,礙於方楚楚和關立威身世一直隱忍不發的上官家佔了上風。
當上官雋跳上台來,三下五除二把關立威五花大綁起來的時候,方楚楚腦中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子就鬆了下來。
「咚——」
槍落在地上,彈了幾下後靜止不動。
方楚楚整個人虛脫了一般,無力地軟進上官御的懷裏。
緩了幾秒,方楚楚忽然抓着上官御的手臂,轉過身去,整個人埋百他的懷裏,身體瑟瑟地顫抖着——
她真的被嚇到了。
被自己嚇到。
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敢開槍!
今天以前,她甚至連槍都沒有摸過!
上官御長臂圈着她,將她緊緊地攬在懷裏,輕拍着她的背,安撫嬰兒一樣小聲地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說不出任何話來,方楚楚就這樣緊緊地埋在他的懷裏不動。
窸窸窣窣。
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響。
上官瑾來到了台上。
「瑾叔,要怎麼處理他?」上官雋刻意地拉起關立威身上的繩子又鬆開,讓他膝蓋上的傷口重重地磕在地上,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上官瑾沒說話,幽深的目光落在上官御懷裏的方楚楚身上。
半晌,揚了揚手。
上官雋立刻明白過來,提着關立威身上的繩子,準備離開。
就在此時,方楚楚忽然轉過身開,開了口,「等等。」
「嫂子還有事?」上官雋連忙頓住腳,心底真是對方楚楚佩服極了,怎麼也沒想到,她一個以前連槍都沒有看過的小女人,竟然敢衝着關立威開槍,還連開兩槍,轉眼的功夫,就把關立威打得落花流水,不傷現場賓客分毫就把關立威的勢力給端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先別殺了他,我……我想……做個dna鑑定……」方楚楚抖着聲音道。
儘管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她是關立威和方海聆所生,她還是想要看到更確切的證據。
「這……」上官雋看向上官瑾夫婦:和關立威有仇的人是他們,這件事應該由他們決定。
「把人關起來,讓人去看看知行到了沒有。」上官瑾開口,目光落在方楚楚的身上,黑眸閃了閃,吩咐兒子,「先帶她去休息,緩過來了,再帶人去找知行。訂婚宴的事,等事情平息了,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