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張圍棋盤左右,此刻圍着的可不止這些人呀,而且對弈着的兩人,其中一個竟然還是一個七、八歲的娃娃。
看到劉域暗示,馮翎當然很高興效勞,馬上又熱情地介紹了起來:
「對弈二人,一個是山子道,這次是隨翎而來遊歷陳留、潁川的。一個就是長文先生剛剛提及的當朝司空王暢公之孫王粲,便是坐於吾兄對面的童子。呵呵,公子一會兒可否指點他一二,他在圍棋上的天分極高。」
這個機緣,肯定是要好生利用一下的。
劉域點點頭,忽然也想了起來。王粲之父王謙,現在不正是何進河南尹衙門中的長史嗎?有了他和邊讓的兩下引薦,如果韓遂還想利用這點來漫天要價,拿捏自己,說不定自己索性還不走他這條路子了吶。
想着,不由得心情又是好了一層,漸漸的有了要在棋枰之上露一手的念頭。
「公子,坐於棋枰一側正在看棋的兩位,一個便是不遠千里而來的管寧幼安先生,王粲就是由他親手一路從青州攜來的。一個則是從陽翟趕過來與幼安先生相會的司馬徽德操先生。」
「至於站着的那幾位,翎就不十分相熟了。只聽文舉隨口說了一下,好像一個是南陽來的許攸,一個是陽翟來的辛評,一個則是本地的荀諶,乃潁川荀氏子弟。」
許攸?辛評?荀諶?
劉域聽着這三個名字,心裏便笑開了。
今日真是群英會啊!
許攸,火燒烏巢的始作俑者,可惜恃功傲物不知進退,總是口無遮攔地「阿瞞阿瞞」地叫着,最後也像孔融一樣,被嘴裏的這個「阿瞞」一刀了事。
辛評,好像還有弟弟辛毗,兩人都曾在袁紹手下,最後分道揚鑣。
不過兩人卻是十分的兄弟情深,在審配怒殺辛評一家於鄴城後,曹操隨即攻下鄴城。辛毗尋到審配之後,拿着馬鞭抽打其頭,而審配卻回頭大罵道:「狗輩,就是你們害得冀州城破,吾恨不得喝汝血吃爾肉!」
可惜審配最後寧死不降,讓唯才是舉的這個「阿瞞」不得不將他忍痛砍頭。
至於這個一路追隨袁紹的另類荀氏子弟荀諶,似乎結局還算好的。官渡之戰,無數人頭落地,他竟然或者跑了出去。只是,最後卻從此銷聲匿跡,自己上演了一場人間蒸發的啞劇。
這時,只聽一聲蒼老的長笑驀然在耳邊響起,劉域趕緊聞聲望去,卻是管寧發出的笑聲,原來是棋局終了。
想是想到有劉域這樣一個傳說中的敦煌公子已在府中,不僅自己,知情之人恐怕也早已是心癢難止,身為此番潁川之行召集人的孔融,也是急忙喜滋滋地揚聲叫道:
「諸位諸位,棋局既了,今日高朋滿座,主人長文兄也一路風塵僕僕自都城趕回。喜上加喜的是,吾還要宣佈一個天大的好事,今日一直被諸位津津樂道的那位敦煌公子,此刻就站在我等面前,爾等還不抬頭,更待何時乎?」
在場的人,頓時紛紛揚目望來,在幾個人臉上一掃,立刻便集中在了劉域身上。
劉域連忙搶先拱手行禮,頷首團團拜了一圈。
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哪一個不是聲名赫赫之人,況且,今日本來不就是登門拜訪的麼?
但是很快他就發現問題了:
下棋的山子道、王粲,以及看棋的管寧、司馬徽,稍稍愣怔了一下,便馬上拱手還禮。而其他人,則相對要冷靜多了,都是盯着他看了半晌,方才禮貌地舉了舉手。
下不下棋,親疏立判。
不,更準確的說,應該還是一個身份和社會地位的現實碰撞。
不行,這裏的每一張嘴,都可能是他的一個留聲機,傳聲筒。今日表現的好壞,將直接關係到他們未來會把一個什麼樣的自己,傳播出去。
想着,很自然的,他便將突破口放在了小小的王粲身上。
抱歉抱歉,實在是天時地利人和一條都不佔,只好柿子撿軟的捏了。
劉域做出很有興趣地走到棋枰前,勾頭瞄了一眼,一隻手隨即很自然地順勢就摸了摸王粲的小腦袋,嘴裏道:
「聽說你有個十分了得的本領,亂局之後可以一子不差地將棋局復原。這盤棋,你可以嗎?」
王粲歪了一下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