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情況同高長興差不多。
南港是全國第一批沿海開放城市,水路交通挺發達,陸路交通太落後。
南港人盼鐵路盼望了幾十年,終於盼到要修建鐵路,前些年省鐵路辦公室和地方鐵路辦公室與鐵路運輸學院及鐵路警察學校簽訂協議,定向招收鐵路運輸中等專業人才,學生畢業後分配到正在建設中的鐵路工作。
在這個大背景下,許多南港籍初中畢業生作為委培生開始學習。
結果「鐵路千呼萬喚不出來」,這麼多年一直在地圖上建設,這幾批「鐵道班」學生一畢業就待業。有些人自己找工作,有些人不服氣,給省里寫信,省鐵路辦公室找省人事廳,省人事廳乾脆讓原戶籍所在政府安排。
這跟國家統一分配不一樣,縣裏沒法安排。
她運氣算好的,沾專業的光,鐵路警察學校也是警校,公安局警力緊張,讓她來當地方編民警,在派出所干三年內勤,算老同志了。
第一批上任的三個人中,就最後趕到的任忠年不用為編制擔心。
十九歲,一張娃娃臉,帶着幾分稚氣。身材「很公安」,人高馬大,虎背熊腰,站那兒像一堵牆。省警校學生,只要不犯錯誤,百分之百包分配,政法專項編制,沒二話。
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任同學很能吃,打一份飯不夠又要一份,這麼下去真會被他吃窮。幸好是實習生,只管飯不用發工資。
「一把手」不好當,要想方設法找經費,要考慮到警械裝備。
局裏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小氣!
對講機沒有閒置的,電-警-棍有幾根,不過是人家淘汰下來的,電池壞了,還不如橡膠警棍。槍局裏敢給,關鍵你敢不敢要,一把破槍還整天擔心丟失,真槍實彈算了吧。
在裝備財務科呆十幾分鐘,最後搞到幾根橡膠警棍和幾副手銬。
好在高長興夠義氣,巡警隊剛成立時是大隊,幾十號人,現在人跑掉一大半,降格成中隊(原來那個大隊也是臨時的,縣編辦不承認),有許多閒置裝備。對講機借一對,最新款的武裝帶借四條,可以噴催淚瓦斯也可以當電-擊-棒使的「手槍」借四把,插在槍套里系上槍繩誰也不知道是假的。
小單開摩托車,新娘子和實習生坐警車,趕到良莊鄉政府大院正好是下午上班時間。
「周主任,人呢,雷建偉去哪兒了?」
會議室空空如也,韓博拿着治安管理處罰裁決書不知道給誰。
書呆子一個,基層工作不是這麼幹的。
周正發樂了,不無得意地說:「韓特派,你一出門他老婆就把罰款送我這兒了,丁字路口有拉貨的車,他們找了一輛,中飯沒吃,裝上遊戲機走了。生怕被勞教,一分鐘不敢多呆。不要裁決書,也不要發票。」
「不要?」韓博被搞得啼笑皆非。
「被公安處理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罰款收據拿回去也沒人給他報銷,他要裁決書和收據有什麼用?」周正發捧腹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韓博撓撓頭,喃喃地說:「我給他寄回去,反正有他家庭住址。」
這書呆子,真無可救藥。
周正發徹底服了,不無好奇地看了他三個手下一眼,側身說:「罰金給你,3000,另外2000交給了財政所,直接扣效率高點,省得交上去返下來麻煩。」
「周主任,這不符合程序。」
「讓你們公安局財務墊一下,錢去財政局轉一圈不就回去了麼,就這樣,你點點。」
不愧為老盧最信任的下屬之一,辦事風格都差不多,2000罰金進了財政所肯定要不回來,韓博只能回頭道:「王燕同志,錢的事你負責,點點。」
「是!」
說搞警務室就搞警務室,行李全帶來了,就一間辦公室,晚上住哪兒。
你是公安特派員,正股級幹部,昨天為你接風是應該的,你這些手下你自己管,周正發打定主意,立馬找了個藉口溜之大吉。
你不管我自己管,蠶桑指導站那邊全說好了。
搬家,幾個人一起動手,把前任公安特派員留下的文件全搬上車,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