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京大學附近有兩所公園,天水公園和蘭亭公園。
因為天水公園裏面的遊玩設施比較多,也有各種小玩意吸引着孩子和情侶們的眼神,里也是大部分都是蘭京大學的學生,情侶居多,還有就是領着孩子遊玩的遊客。
相比天水公園,蘭亭公園沒有什麼遊玩的東西,顯得倒是清靜,一些喜靜的情侶時常回來蘭亭公園散步和休息。
而此時,蘭亭公園裏,三個學生裝束的男生就這麼坐在草坪上,每個人都帶着一個大墨鏡。
手邊是三個魚竿,魚漂還在湖中漂浮着。
三人沒有說話,都是這麼靜靜的看着水中的魚漂。
忽然,錢允的魚漂開始動,錢允臉色平靜的收杆拉線,一條黑鯉被錢允大力拉出湖面,原本平靜的湖泊因為黑色錦鯉的掙扎,而變得水珠四濺,波光蕩漾。
「沒想到你是第一個。」賀小令看到錢允,也是微微一笑說道。
「沒有什麼第一個,也沒有什麼最後一個。」錢允麻利的將魚鈎取出,然後微微一笑,將手中的來回掙扎的黑色錦鯉大力拋道湖面上空。
湖面上空划過一道黑色的拋物線,然後濺開一大片水珠,暈開圈圈漣漪,很久,湖面才寧靜了下來。
肖洛看着錢允,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因為自己在釣魚的時候,也會將魚放生,就在剛才那個一瞬間,他在錢允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但是又跟自己不完全一樣。
「哎哎哎,幹嘛放回去啊。」賀小令看到錢允的動作,有些疑惑。
錢允從漁具里拿出一個乾淨的毛巾,輕輕的擦着雙手。
「這裏面的魚,就是人,而我們的魚餌,就是對它的誘惑,很多魚,避免了誘惑,它們會活的更加長久。
而又有很多的魚,為了一時的誘惑,葬送了自己的生命。
不過,我會給它們一個機會,因為,在把它們拋向空中的那一刻,對它們來說,是逃生的希望,但是在我看來,那是它們生命中跳出湖面的最高的高度。這不就是天下人麼。
不過,我有能力幫助魚,但是,我沒有能力幫助人。」
錢允微微嘆了一口氣,輕輕對着肖洛和賀小令說道。
賀小令因為錢允的話,想了很久,連自己的魚上鈎,最後掙脫而跑都沒有發現。
肖洛則是笑着看着錢允,是的,錢允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但是,錢允又跟自己不一樣。但是錢允的話,又給了肖洛一種全新的詮釋。
「錢允,你或許不知道我和賀小令的身份,但是我想今天,你應該也能夠看出一點。」肖洛對着錢允,微微說道。
賀小令在一旁看着肖洛,有些動容。
「不礙事,因為,錢允是我的兄弟,信得過。」肖洛微微一笑,看着錢允。
錢允沒有看肖洛,而是微微一笑,安靜的看着湖中的魚漂。
「肖洛,你知道嗎?我家裏條件不是很好,來到蘭京大學讀書,對我家裏來說雖然談不上負擔,但是,無疑增重了壓力。
我在家是獨子,父母更是每天操勞,我知道他們想讓我過的好。
就像那些人,他們最不想做的那種公務員的生活,確是我父母夢寐以求的想讓我得到的工作。
我爸爸學了一點小技術,雖不太貧窮,但亦算不上富有。
我特別記得有一次我幫我爸爸幹活回家,我倆就騎着一個破舊的三輪車,我爸當時和我說『為什麼有些人那麼有錢,他們趾高氣揚的生活着』。
我聽得出來,他也在唏噓,也在感嘆。
我當時實在不是道應該說些什麼。就隨口說了一句『可能是命吧』。
你知道我爸爸給我說了什麼嗎?他感慨的說道說『是啊,就是命吧。相比我們這個世界還有更多比我們不幸的人,他們有的殘疾了,有的甚至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過大山。』
我爸又緊接着說道『人啊,要懂得知足,能有一個幹活的命就很好了』。」
錢芸語氣微微一頓,嘴角掛着一絲不知是自嘲還是苦笑的笑容,眼睛看着湖面,接着說道:「那一刻我記得很清楚,特別清楚。
那天的天邊掛了起了火燒雲,紅的像血。一轉眼,進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