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池雖然說沒少了吃穿,但從小也算是一個苦孩子,並沒條件去學才藝。
什麼琴棋書畫,半竅不通。反倒是女紅,衣服開線掉扣子倒還是她自己縫的,也算扶過針了。
這一下就把小曹氏幾人給愁住了:「你怎會半點也不知,你原先爹娘難道半點也不教你?」
信娘手上拿着塊帕子,原是教薛池繡一叢蘭草的,卻被她繡成了一團線頭。
薛池很尷尬,她眼睛滴溜溜的一轉:「我們那兒是術業有專攻,不從事這一行,就用不着學。我們家是想養着我將來做個賬房,所以數術一項上倒是專門學了。」
幾人想起她說的女子也可以出門做事的,一時半信半疑。
這術數方面,小曹氏做姑娘時為了學習管家,略學了一二,但也不精。此時隨口問了薛池兩句,見她果然不必過腦子似的信口道來。心下便更信了幾分。
說着小曹氏又嘆了口氣:「如今也無其他辦法,只能一針一針的學了,學得多少算多少。」
信娘聽了吩咐,便捉住薛池,拿她當五歲小童。
要從門外漢變成多才多藝,古今一法:反覆轟炸。
小曹氏撫琴指尖都破了皮,薛池也都不好意思說自己聽得厭煩。
早晚起床都要背棋譜,再擺盤,擺不好也不教你餓着,只讓吃小曹氏的美容餐。薛池試過幾次就覺得肚子裏沒了油水,走路發虛,再不敢不用心。
她唯一慶幸的是還好小曹氏沒有多少名家書畫來給她練眼力,每天跟着小曹氏練一會字,畫一幅畫便了事,比起一刻不得安靜的耳朵,和背誦得頭昏腦脹的棋譜來說,這兩項算是她的休息時間了。
薛池這樣被折磨了大半年,自我感覺非常良好。如果她現在回了現代,她有信心去開國學班授學了。
當然在小曹氏等人眼中,薛池還是個學渣。
不過這學渣也不算一竅不通了。要知道古代這些閨閣千金雖說十數年學下來,但她們一天裏也不過是少少的花一點時間來學,日積月累。
但薛池卻是生填硬塞,一天裏除了吃喝拉撒,一門心思就是學學學。照信娘的說法,這樣的勁頭,考狀元也夠了。
這樣武火急燉,勉強也是有幾分熟了的。
只是這身氣質,和溫柔嫻靜的閨閣千金還是大有區別。
小曹氏卻道不必強求:「原也不是錦繡堆里養大的,略有些粗野,旁人也能明白。何況嫵姐兒粗野得不令人生厭,有人見了,怕是要對她生出些憐惜愧疚呢。」
柴嬤嬤笑着稱是:「夫人就是想得周全。」
薛池正將手泡在羊乳中,抬起眼皮,沒出聲。
小曹氏雖給她交待了兩句,但既不肯說是犯了什麼錯被關在此處,關於敬安伯府的情形也不肯多說。和柴嬤嬤時不時來這麼一句,在薛池聽來就跟打啞迷似的。
好在小曹氏今天就要給薛池解開一部份啞迷了:「嫵姐兒,眼看着時日將近,今日卻要同你來說一說敬安伯府和平城各個世家。」
信娘聽了吩咐,轉身去抱了個包着銅角的小木箱來。
小曹氏有一串鑰匙墜在一條繡了梅花的帕子角上。此時柴嬤嬤撥了撥鑰匙串,撿了最小的一片鑰匙來,打開了小木箱上的鎖,慎重的打了開來。
薛池起了身,勾着脖子一看,裏頭滿滿都是青皮冊子。
小曹氏動作輕緩的從最上頭拿了一本來,面上神色有些惆悵。
她撫了撫書面,聲音低柔的對薛池道:「這裏頭記載的,便是各著姓世家譜系。累世以來的各房人員,以及期間大事,都有記錄在冊。雖不如各世家自己手中的譜系詳盡準確,但通讀下來,對各家情形也是心中有數。」
柴嬤嬤看薛池一臉茫然,便傲然道:「這等世家譜系,非有底蘊的人家不能有,都是一代一代的點滴累積。那些朝中的新貴,總是缺少幾分底氣的,也是少了這個。縱花費萬金,也不能求得。」
薛池哦了一聲,並沒有引以為榮。
小曹氏也不生氣,只翻開了一頁,招了招手讓薛池坐在一旁:「還有好些字未曾識得,此番也只當識字了。」
薛池聽了,這才精神一震,聽着小曹氏的講解,隨着她纖指所指,一路讀
第7章記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