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書被授命前去打探消息。
到了巳時末她才匆匆的跑了回來,一臉的古怪。
薛池連忙讓她進去說話:「說說看,是什麼情形?」
什麼情形?青書看她一眼:「就是響個不停……」
「響個不停啊,怎麼個響法?」
青書是薛池的丫鬟,主人沒到的情形下肯定是不能太深入的打進敵方的,也就是聽其他丫鬟說個大概:「婢子也就聽了些傳言,怕是有些傳得失了真……說是噗噗的響個不停……還臭得很。」
薛池笑個不停,要不是保險起見,擔心萬一自己也在眾人面前出醜,她真想親臨這爆竹的盛宴,臭氣的海洋。
沒成熟的小紅薯她克制的只吃了兩個,但融妙等人可不知道,餓得狠了的情形下結果可想而知。
青書真是覺得自家姑娘奇怪,這般不雅的事她居然詳細問反覆問。
薛池問一會笑一會,找了個大樂子。
但對於融妙姐妹幾個來說,這就是人生中最恥辱的日子!
融家幾位少爺還好說,尷尬的笑一笑也就過去了。
但融家的幾位姑娘自幼起就十分注意,平素會讓口氣有異味的菜都是避而不吃的。正是極度愛美的年紀,極簡直恨不得讓人以為她們是不用拉撒的360度無死角仙女。
「噗」一下已經是罪過,「噗」得停不下來可怎麼辦?
融妙臉上漲得通紅,咬着嘴唇,眼淚漱漱的流。她緊緊的藏在乳娘邱氏的身後,恨不能鑽到地里去。幾個貼身丫鬟站在旁邊將融妙團團圍住。
邱氏一手往後護着她,一邊低聲道:「姑娘別急,讓人去抬轎了,先回咱們院子再說。」
融妙嗚嗚的哭。
邱氏嘆了口氣,用手搭在眼帘上遮住太陽,伸着脖子往門外看。
過得一陣便有兩個粗使婆子滿頭大汗的抬着頂青油小轎快步走了過來。
邱氏惱怒的道:「來得這般慢!」
兩個婆子堆起笑正要說話,邱氏已經是趕緊拉開了轎簾,將融妙一把送了進去。
正這時兩個婆子聽到「噗噗」幾聲,她們下意識的抬眼一看,邱氏已經捂住了肚子:「快走!」
兩個婆子以為她內急,話不敢多說,連忙抬起轎子就走:「是,是。」
一路只聽「噗噗」響個不停,兩婆子眼看邱氏捂着肚子臉色不好,不由得腳下更是走得飛快。
及至下了轎,融妙已經是在丫鬟的環衛下迫不及待的往裏走去。
邱氏剛要抬腳,就被人拉了個趔趄,回頭一看,抬轎的一個婆子靦着笑臉湊到了邱氏耳邊道:「邱娘子,你用石榴皮煎些水喝……這是咱們老家的偏方兒,管用!不然你可受罪了,聽着可是大動靜!讓夫人知曉了可是不好……」
下人生了病,怕過了病氣給主子,是不許在跟前服侍的,嚴重些的還要移出園子去,移出去了再想進來就難了,進來了好差事也讓別人給頂了。
這婆子一面是好意,一面也是為着巴結邱氏。
但說話間這婆子看着邱氏就在眼前,這聲響卻漸漸遠了,不由頓住了,詫異的望着已經邁進門內的融妙一行的背影。
邱氏冷着臉瞪了她一眼,這婆子嚇得縮了縮脖子,往後退了一步。
邱氏趕緊提腳趕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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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府供奉了一位醫娘子,姓仇,是個寡婦。
仇娘子原先的相公是位大夫,她也跟着學了些醫術。因着的婦人身份,方便於閨閣中看診,倒也小有名氣。
不意她相公有回夜間出診摔斷了脖子,自此寡婦門前事非多,仇娘子常被好|色無賴糾纏,無奈之下只得帶着年幼的兒子住入融伯府,拿領月例專替融家人看診。
伯夫人聽聞融妙身子不適,同將軍府三夫人錢氏告了個罪,匆匆的讓人請了仇娘子一道去看融妙。
到了融妙屋裏,卻發現丫鬟婆子們都立在門外。伯夫人眼一掃,發覺平素幾個得融妙重用的都在此處,不由心中不悅:「誰在屋裏服侍?」
邱氏上前道:「夫人,是四姑娘不許人進屋?」
伯夫人詫異:「身子不適正該有人服侍,為何不許人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