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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謹先是怔住,過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臉上才浮上了個笑容,這笑容越來越大,屋子裏瞬間從寒冬進入了炎夏,滿室光輝幾乎要刺瞎人的眼睛。
余太醫發覺自己貌似是想多了,雖然攝政王這反應有點怪,但好歹自己的小命看來是無憂了。
他連忙狗腿的加上兩句:「依脈象看,這有八成是男胎。」
時謹維持住高冷淡笑的樣子擺擺手:「是男是女都無妨。」
余太醫算是把着脈吃了定心丸了,這攝政王是大大的高興啊,臉都快笑裂了還要裝,就連他這樣不會看人臉色的都看出來了。
時謹溫和的對他道:「要不要服些安胎藥?」
余太醫忙道:「不用不用,母體十分康健,好得很,藥補不如食補,微臣開張單子,注意飲食便是。」
「要不要喚醒她?」
「不用不用,有孕在身,多睡些好。」
時謹點了點頭,繼續溫和道:「你回去後要注意別亂說。」
這句話的正常版本應該是「管住你的嘴巴,小心你的狗命」or「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余太醫當心中有數」,沒想到今日時謹一說,那叫一個溫和叮囑,余太醫肉都麻了:「微臣謹記,微臣謹記!」
時謹面帶笑容的一拂袖子,余太醫被人領到一邊去寫單子,什麼多吃什麼少吃什麼別吃,為表忠心他撓腮抓耳費盡心思洋洋灑灑寫了一大頁,這才如踩雲霧般退了下去。
時謹將薛池放在了床上,幫她蓋好被子,便坐在一旁握着她的手不動了。
薛池醒來就看見他一副溫柔入骨的樣子,不由疑心自己走錯了片場,但她沒心思計較這些,短暫的迷糊之後就想起了蕭虎嗣的死訊,立即紅了眼圈,一撐坐了起來。
時謹原是滿腹柔情,被她這副態度當頭澆了盆冷水,神情一滯。
他勉強笑道:「你動作仔細些,別……」
薛池截斷他:「他的屍體呢?我得給他收屍。」
時謹抿唇,抬手按住她的肩:「你不該憂心這些,躺下歇息。」
薛池拂開他的手。
時謹盯着她:「十日後你就要嫁給我了,然而你此時還在為另一個男人垂淚,池兒,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
薛池擦了擦眼淚,帶着濃濃的鼻音:「他死了還不許我哭一會?這是能相提並論的事嗎?好吧,我心裏沒有你。」
時謹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沉默的坐在一旁。
薛池覺得他不是這樣好脾氣的人,此時也懶得理會,她內疚得要命,腦子裏嗡嗡作響,真恨不得拿自己的命去填才能擺脫這種難受。便徑自起身穿戴齊整,想出去找兩個人打探消息,再怎麼樣要將蕭虎嗣的屍首找回安葬,這也是她現在唯一能替他做的,她努力的鎮定思考,想找出點頭緒。
這樣刺殺太后的重罪,她能輕易找回他的屍首嗎?一般人也不可能打探到相關消息吧。
薛池系腰帶的手停住了,側過頭來看時謹。蕭虎嗣這事,嚴格來說也不算是時謹的責任,她不該遷怒他。此時為了蕭虎嗣的事兒去支使時謹,也未免太不體諒時謹心情了。換位思考,若是時謹為了檀心的事來使喚薛池,薛池早把他掀八百米遠了。
薛池猶豫再三,咬着牙拿不定主意。
時謹坐在一旁冷眼旁觀,早將她這些糾結看入眼內,他就等着薛池為了蕭虎嗣來求他。
薛池猶豫一陣,覺得就讓時謹把她掀八百米遠,她也不能就不管蕭虎嗣了。
她垂着頭,低聲道:「時謹……你能幫我把他的屍首找回來嗎?」
時謹平靜的看着她:「上次他擄走你,我放過了他,已說過是最後一次。」
薛池嗯了一聲:「但是我不能不管他,求你了。」她仰着臉,眼中含着淚,嘴角抿着,面上漲得通紅,有點尷尬,有點期望,又有點痛苦。
時謹走近她,抬手扶住了她的肩:「池兒……我發現,你很在意他,勝過了我。你是我捧在心上的人,然而你卻為了另一個男人來求我。你有沒有考慮過我?」
他的神情很平靜,薛池卻感覺到他的失望和心疼。
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