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芯充滿了幹勁,可是卻得暫停去席虹家一起練習的行為,改成自己在家練習了。沒辦法,席虹家裏來了客人,沒時間再天天盯着她了。
席虹家裏來的人不少,是她的二姨、三姨和三姑。
席虹的三姨和三姑都是在老家農村里務農,二姨遠嫁到了HN省,能夠約好一個時間過來走親戚,那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別說手機了,就是電話,那也是手搖的,而且不是重要的單位還沒得安。唯一比較快的,就只有發電報,可是發電報貴啊,寥寥幾個字還沒辦法說清楚。只能有這麼一個念頭的時候就開始寫信聯繫,然後等回音,然後再寫信定時間,怎一個麻煩了得。
席虹就算加上上一輩子,都沒有怎麼見過家裏的親戚,相隔太遠,爸爸媽媽也是幾年才會回去一次,所以印象也不深,現在倒是要好好的趁着這個機會彌補一下上輩子的遺憾。
家裏多了三個人,屋子就不夠住了,以前的老房子都是客廳很小,臥室比較大,特別是主臥,於是席虹家的格局大大地變動了一下。
飯桌從客廳移到了主臥,空出來的客廳擺了張小床,席虹的爸爸帶着席衛睡那裏,席虹去跟婆婆睡,她的床讓給了三姨和三姑,二姨就跟媽媽一起住主臥。
三姨和三姑稍微顯胖,二姨瘦一些,三人都剪的齊耳短髮,當然不是去理髮店剪得,都是自己在家裏剪的,這樣做事方便。
席虹就親自圍觀了下她們一起剪頭髮的盛況,二姨的頭髮長了些,老杵在脖子那裏,於是就讓席虹媽媽替她剪短一些。
在一個陽光溫熱的午後,席虹媽媽找出了剪刀和半張舊床單,爐子上用錫壺燒了水,端了張獨凳到洗衣台旁邊,二姨坐到凳子上,媽媽把舊床單撣開,圍到她的脖子上,仔仔細細掖好,以免有碎發掉到脖子裏,然後拿着剪刀就開動了,先把頭髮全捏在手中,左右比一下,然後一剪刀就下去了。
這樣剪,兩邊長,中間短,但是至少是齊平的,然後就是修了,把兩邊的頭髮齊着中間的長度修成一樣齊,就算剪好了,把圍在脖子上的床單解開,碎發抖到洗衣台下的溝里,家家戶戶廚房的下水道的出口也是這條小溝,有人用水就可以直接衝下去了。
最讓席虹無語的是,她覺得三姨和三姑的頭髮也不長啊,可是她們看二姨剪的高興,居然讓媽媽將就傢伙什,順便把她們的頭髮也剪的短短的了,說免得回去後還要自己剪……
三姨和三姑一直在老家,雖然說都隔得遠,可是都是一個省的,只是方言有一點點的差異,說話倒是都聽得懂,最多個別的土話席虹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二姨遠嫁多年,口音早就變了,說話大多時候席虹都聽不懂,後來好不容易終於對二姨叫她的「妮子」有了點敏感性,聽到這個發音就知道是在喊自己,加倍仔細地聽,二姨再說慢點,這才好一點。
家裏多了三口人,改變的不僅僅是房間的格局,席虹家天天都是「大洗日」,席虹爸爸所在的招待所房間很多,那麼多的床位罩子、被子、床單的數量就很可觀了,這些東西的清洗都是包給家屬的,罩子三毛錢一床,不過一年就洗一兩次。
洗的勤的是被子和床單,都是兩毛錢一床,被子這時候都不是後來那種用被套的,而是面子裏子分開,用線縫在一起的。一般洗只洗里子,面子要實在髒了才洗一回。所以每次換都是被子裏子和床單配套的,洗的人還得負責把被子縫好。就算這樣,這也是屬於要照顧才有的福利。
多了人,爸爸媽媽的負擔就重了一點,雖然席虹拿了錢給爸爸,不過爸爸以「小孩子家家操什麼心,自己的稿費自己拿着」直接把她罵回去了,好在這個時間會多,而且是那種全縣召開的大會,於是就接了很多的被子床單回來洗。
遇見星期天休息的時候,那就是全家總動員了,席虹也跟着在一邊幫忙,其實場面鋪開了,人也多,大家都熱情高漲的,也不覺得累,反而覺得挺好玩的。
首先,洗衣台是必定被全部霸佔了的。
二姨站洗衣台正前方,三姨就站她對面,兩人各拿一把刷子,媽媽站有搓衣板的那個洗衣池,三姑站她旁邊什麼都沒有的那個。
三姑把被子和床單打濕,稍微擰下水,然後繞過媽媽把東西放洗衣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