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為親王的尹珏英年早逝以身殉國,激起了大秦朝廷上下的悲痛震怒,天子御駕親征的詔諭,迅速發往全國,尹珏的靈柩起程運往京城。
尹簡追封尹珏忠勇一等公,爵位世襲罔替,尹珏幼子繼承王位,賜封良田千頃,金銀無數。全國官員披麻戴孝,百姓弔唁,吃素十日,尹珏遺體將葬於皇陵,與太祖陵寢相鄰,由尹簡親自撰寫祭文,並請皇家寺廟的法師為尹珏超度。
非一國之君,卻以最高的國喪規格送終,這是尹簡作為兄長,對尹珏凌駕於國法之上的厚愛。
此舉,亦可堵寧黨之悠悠眾口。
而在這些日子裏,尹簡整夜整夜的失眠,為尹珏年輕的生命,為這片危機四伏的天下。
寧談宣屢次上奏,請命調查尹珏死因,皆被尹簡駁回,於是,以左相李倫為首的文臣,煽動派系官員一日內連上百道諫折,以宗祿為首的武將,竟意圖兵諫!
尹簡雷厲風行,將李倫革職查辦,命郎治平封鎖皇城,肅親王二子統率京畿八營包圍京都,與宗祿的兵馬形成對峙之勢!
值此正是尹珏遺體運回大內之際!
金殿之上,尹簡雷霆震怒,「朕,尹氏子孫尹簡,乃太祖爺嫡親的皇長孫,朕登上這皇位,是奉太祖爺親筆傳位詔書之命,爾等心有不服者,今日便與朕辯上一辯!朕自登基以來,勤政愛民,賞罰有度,無一日荒廢基業,現今前朝餘孽死而不僵,江南各地揭竿而起,我大秦子民理當上下一心,與反賊殊死一戰,保家衛國!而今,外賊未除,內患卻起,朕腹背受敵事小,坐不坐這把龍椅也沒關係,但是我大秦堂堂草原馬背上的男兒,將成為天下人的笑柄!這一仗,大秦輸的不僅是面子,還有里子!一個國家的覆滅,外因是其次,最可怕的是裏面爛了,爛到不顧黎明百姓的生死,不顧正在前線浴血奮戰守衛疆土的將士,僅為一已之私,罔顧大局!看看,我們的這些文臣武將不是衝鋒在抵抗外敵的路上,而是把手中的刀劍對準了朕,對準了自己的同胞!如此親者痛仇者快的行徑,乃不忠不義!」
這一場趁勢而起的浩劫,尹簡只能壓制,暫時無法連根拔起,因為他的重心在外,在鳳氏起義軍!反賊壯大的速度太快,快到他需傾一國之力來對抗,是以,在眼下關鍵的時刻,他絕不能後院起火,分散了精力和兵力!
聞聽,百官或動容,或心虛,或心思各異,寧談宣卻是從容,他不卑不亢的道:「微臣無意與皇上作對,只是對四王爺之死耿耿於懷,想查詢一個真相罷了,先帝生前多次託付微臣輔佐四王爺,如今四王爺死於非命,微臣愧對先帝,愧對太祖爺!若不能將此事徹查明白,給先帝一個交待,告慰四王爺在天之靈,微臣又何談忠義二字?」
「寧太師此言,是懷疑四王爺的死因非正常,有人暗中謀害四王爺嗎?」尹簡面無表情,冷冷一聲道。
寧談宣逾矩直視君王,語氣亦是冷然,「四王爺武功不低,且三軍隊列,何以保不了主將?肅親王三言兩語便將四王爺之死蓋棺定論,如此草率行事,敢問皇上是否有失偏頗?又教我等如何信服?」
「呵,江南告急,大秦江山危矣,在此嚴峻情勢之下,寧太師糾結肅親王之責,乃不知輕重緩急!」尹簡拍案而起,一雙深眸利如刀刃,「四弟猝死,朕心中的悲痛並不亞於眾卿家,甚至朕比你們更想知道原委始末,但事急從權,剿滅亂黨刻不容緣!朕今日在此承諾眾卿,待大局平定,即命肅親王呈上軍志,兵部、大理寺、刑部三部會審!若四弟果真遭人謀害,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必以國法論處!」音落,他稍一頓,鋒利的視線不偏分毫的盯着寧談宣,眸底滿含譏諷,「四王爺死於鳳寒天之手,鳳寒天乃是當日混入羽林軍,旨在太后壽辰之夜行刺朕的林楓!佛家講究因果,不知太師可從中悟出了什麼?」
尹簡思維敏捷字字珠璣,任憑寧談宣步步緊逼,皆能見招拆招,甚至將寧談宣堵到了死口,他看着寧談宣因為他最後的暗示而土崩瓦解的神色,不禁恨從心起,他一字一句從牙關里擠出,「四弟究竟是誰害死的,這個公道,朕一定為他討回!太師你滿意了嗎?」
寧談宣木然無語,但緩緩屈腿跪了下去。
尹簡拂袖而走。
很快,宗祿退兵,且上呈罪已狀,尹簡硃筆批示,革
——028美人淚,英雄冢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