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刑犯室室內。
轟轟轟!!
根本不需要開口,八道洶湧如潮的靈氣沖天而起!青一尺,七戒和尚,水月大師,血手追魂……這些困於這裏數百年的老魔頭,一個個名震遐邇,手染血腥的修士,終於露出了幾百年不曾有過的鋒芒。
衝鋒之勢,有進無退。陷陣之志,有死無生!
徐陽逸仍然沒有動,只是胸口起伏得厲害,他在確定,在做着最後的偵測。綠色網膜中,那個紅點全面炸開,開始最多數萬靈,炸裂之後,靈力一路狂飆!瞬間達到了數十萬靈,而且還在瘋狂上升!
百萬……千萬……億!
一億,兩億,三億……
轟隆隆!!
仿佛達到了一個界限,又一片劇烈爆炸響徹朱雀樓底。七戒和尚目呲欲裂,看着徐陽逸怒吼道:「道友?!」
「殺!!!」徐陽逸雙眼一睜,一聲大喝,終於打開了這個潘多拉的盒子。
靈氣沖霄而起,毫無保留,他的身軀化為一道金色長虹,魂狩完全打開,就在他身後,八道靈氣群魔亂舞,層巒疊嶂,八位兩億以上的靈氣形成滔天大浪!窗口的沉海石轟然崩潰!
轟!!大門怎能經得起如此恐怖的衝擊,瞬間炸為片片碎塊。露出後面幽深的長廊。
門口兩位掌寶使一愣,隨後猛然站了起來。
他們的臉色從平靜,到驚恐,到難以置信,耳中靈氣咆哮的嗡鳴越來越響,越來越浩瀚,最後……形成吞食天地的靈氣狂潮!
有重刑犯暴動!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他們心中,兩人齊齊尖叫一聲「不好!!」瘦高男子目呲欲裂地開口:「立刻通報朱雀樓!!」
女子銀牙一咬,一隻黑色紙鶴飄然而出,但就再剛飛出半米,還沒來得及遁入虛空的剎那,紙鶴竟然一動不動。
「水月無形針……」女子牙齒咯咯響,紅着眼睛看向紙鶴,就在虛空之處,一道道近乎透明的絲線從門縫中不知何時飛了出來,將紙鶴死死纏繞,一個枯老的女聲桀桀響起:「想不到啊想不到,數百年過去,還有人記得水月無形針的赫赫威名。」
「你走!!」瘦高男子一聲怒喝,女子一咬牙,立刻化為遁光飛走,就在同時,瘦高男子張口吐出一口火焰長刀。恐怖的太虛威壓如山似海,頃刻間在門口形成連綿不絕的障壁。
「虛相寶……量天刀!」
一個彪形大漢的虛影從掌寶使背後一聲長笑,沖天而起,隨後光華滿地,化為無數光點沒入掌寶使的身體,下一秒,他的靈氣瘋狂攀升,兩億,三億,三億一千萬,兩千萬……
轟!!強悍的太虛之力震盪得三十七層都在劇烈晃動,一圈無形衝擊波凌空綻放,化為肉眼可見的圓圈擴散,衝出朱雀樓數千米。光影交錯中,他如同磐石站在這扇大門之前,一夫當關。
就在同時,大門轟然碎裂,靈氣似驚濤拍岸,若亂石穿空。靈光的海嘯中,徐陽逸一馬當先,馮虛御風,冷冷看着下方掌寶使:「又見面了。」
「好大的膽!」掌寶使一聲怒喝,長刀斜指,聲若雷霆:「奔雷!你只是暫住!不是囚禁!你難道想和七界為敵!太初攻城,你策反重刑犯,此乃何意?!你就不怕大聖震動?宋家震怒?!七界反目!」
「或者……」他咬牙踏前一步,長刀猛然往地面一插,虛空層層炸裂,白光萬道中,沉聲道:「你以為……就你和水月大師,能從量天刀刀下逃出生天?」
「想走,先過了本王這關!」
「太虛化了麼……」徐陽逸嗤笑一聲:「光憑我,還不是太虛的對手,但是……加上他們呢?」
話音未落,身後洪水一般的靈光中,八道令兩位掌寶使絕望的身影緩緩踏出。目光冰冷,如看到死人。
「七戒和尚……水月大師……青一尺,追魂血手,龍童子,虎公子……」瘦高男子牙齒咬得咔咔響,心中已經一片冰寒。
全反了……
在這種骨節眼上,這些囚禁數百年的魔頭居然全反了!
一個徐陽逸他有信心拿下,但是三億五千萬的自己……絕非八位偽太虛的對手!就算按照靈力壓縮的方法來算,最多六人,自己就要飲恨當場!
「你們……當真要和七界為敵?」
回答他的,是九道光華同時炸裂!
攔路者,殺無赦!
………………………………………………
朱雀樓,第三層。
朱雀樓前十五層,都不太重要,十五層以上,才是將領級別的安置場所。前十五層大多作為傳遞情報的通道和倉庫,畢竟,參天城太大了。
第三層中,此刻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數十位築基金丹的修士鎮守這裏。後方是數十扇大門,每一扇都有數十米大小,門後的房屋更是直達千米,乃是存儲各種不能裝入儲物戒的戰備物資之處。當然,重要的還是由宋家和不老大聖親自把持。
就在此刻,四面八方的符籙驟然一亮,光華大放之後歸於沉寂。
「這到底怎麼回事?」虛空盤坐的一位肥胖金丹修士轉過頭來,看向其他修士,迎上同樣愕然的目光:「防禦法陣自動激活?」
肥胖金丹修士抬起頭看了看屋頂,皺眉道:「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靈力……」
話音未落,他渾身忽然抖了抖。一種刺骨深寒如影隨形,這個念頭冒出來,不知為何,他狠狠打了個顫,仿佛被什麼無比可怕的東西盯上。
這是遠超他境界的強大,是仿佛魔王在身邊的恐懼,他的牙齒得得得地打起顫來,冷汗如雨而下,突如其來的巨大的恐懼,讓他轉身都不敢。
「王道友?」時間仿佛度日如年,他的心臟都快要跳出來了,足足過了五分鐘,他才顫聲嘶啞開口:「李道友?」
友友友友……孤寂的聲音迴蕩在第三層,然而,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就是這麼抬起眼看了一下,所有人……好像都不存在了!
只剩他一個人被丟棄於漫無邊際的恐懼荒原。
汗如雨下,他甚至不敢低頭,渾身瑟縮發抖,聲音都快要哭出來了:「趙道友……秦道友?」
「你們……你們別嚇本真人……」
仍然沒有人回答,但是,一種令人極度不安,好似吞噬一切的恐懼,正在這片空間中瘋狂發酵。
得得得……只能聽到牙齒打顫的聲音,數十秒後,他深吸了一口氣,猛然低頭!
什麼都沒有。
空是空,地是地,屋是屋,和之前一樣,好似剛才只是他的錯覺。隨後他猛然看向左方,又看向右方。瞳孔倏然收縮。
仍然是第三層。
卻沒有一個人!
「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