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我們認識?」汪堂主敏銳地捕捉到了徐陽逸的視線,抬眼看去,已經消失無蹤。不過還是開口問道。
「沒有,只是覺得道友玉樹臨風,風姿不凡。」徐陽逸淡淡道:「忘塵,請錢老將丹盟令還我,我們先走一步。」
「是。」忘塵站起來,伸出手:「錢老……」
話音未落,一道靈氣已經贏面撲來,化作一頭赤色餓虎,忘塵目光一閃,一拳轟出,對方虛嬰境界的靈氣居然轟然潰散。
赤色光華散開,錢老背負雙手,站在中央,根本沒管忘塵,一步步走到徐陽逸面前,俯下身,看着對方的眼睛。匠師級別的靈識轟然而出,龐大的靈識讓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模糊。
「你,再說一次。」
徐陽逸冷笑着看着對方,聲音同樣很輕,一字一句開口:「心裏能有點逼數麼?」
一句話出,針落可聞。
八位九真九難門的內門弟子,還有汪堂主,全都愕然看着這一幕。
「有趣。」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緩緩傳出,意味深長地開口道:「錢堂主,看來,你在安臨城過的並不舒坦啊。」
這句話如同針尖刺進了錢老敏感的心臟,他的臉色頓時一片赤紅,眼中一片洶湧殺意,長袖之中,冒着青筋的手已經握住了一方令牌。
匠師令。
就在此刻,一道黑色的身影站了出來,在他出現的時候,所有九真九難門的弟子,齊齊分為兩邊,他如同一把劈開人群的利劍,緩緩而出。同時,元嬰後期的靈力若有若無籠罩整個丹堂。
壓了壓帽檐,有些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都是丹盟中人,就用丹盟的手法解決如何?」
沉默,數秒後,一片仰天大笑響起。
「就憑他?」笑夠了,錢老一聲嗤笑:「一個百多年丹盟都無法認證的蠢材!不知道燒了幾輩子的高香,被一位匠師看見。不知敬畏的下等修士,也配和我丹盟匠師論道?」
「可以。」他的聲音還沒說完,兩個字的回答,讓他徹底愣住了。
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丹盟手法,遇到爭執,只有一種解決方式。
斗丹。
勝者為王。
一個區區沒入門的弟子,竟然敢和一位匠師斗丹?他腦子裏裝的是屎不成?
但是,他沒法說不。吃了一隻蒼蠅一樣噁心。
他何等能察言觀色,就在那位黑衣蒙面男子開口之後,汪堂主沒有反駁,這隻說明對方身份比汪堂主還高。
今日暫閉就是為了迎接這幾個人,他知道這是九真九難門內門弟子,甚至說話者很可能是一位核心弟子。
他無法反駁。
能和九真九難門拉上關係,若能榮膺一脈供奉,出去就是橫着走。這也是他之前如此客氣的原因。但是要自己堂堂匠師和這種螻蟻一般的蛆蟲斗丹,傳出去簡直是莫大笑談!
「門外漢。」無法拒絕的恥辱讓他眼中陰冷無比,聲音如雪:「若你輸了,自斷十指,永生不得觸碰丹道。」
「若你不敢,今日就跪下來,代表你師傅,給老夫磕幾個響頭,老夫可以放你一馬。」
所有人都沒有感覺道,一道尊聖等級的靈識一直在看着這裏,城中或許有人感覺到了,但是感受了一下這股靈識的磅礴,就無人敢再開口。
「這傻逼誰的弟子!!」一處庭院中,蔣老氣的掀了桌子:「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大宗師的弟子,他一個渣渣一樣的匠師,還敢讓老夫衣缽弟子給他磕頭!這小子傲得都沒給我磕過頭!!還敢說代表我給他磕頭!老子這就過去!看這幾百年修不到宗師的廢物給老子複述一次!!」
紅塵百無聊賴地看着面前一副張開的光幕,仔細看了看:「孤鴻一脈,誰知道幾弟子。說不定他都記不住。」
「孤鴻?!老子當年給他講課的時候還是個給老子倒茶的!開超遠距離通信!老子倒要問問他,丹盟什麼時候他可以騎到老子頭上來了!」
「你安靜點把。」紅塵翻了個白眼:「這可是你的意思,這小子性格寧折不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要不是你唧唧歪歪暗示他丹道的事情要用丹道手法,你信不信他今天敢掀翻了這個安臨丹堂?」
蔣老氣的胸口起伏,幾秒後卻意外地平靜了下來。端起茶杯牛飲了一口。嘆了口氣。
「沒錯。」
「丹道,就得用丹道手法解決!」
「老夫得讓他知道,各行有各行的規則,他的路還長,早點體會更好。」
停了片刻,他咬牙道:「不過,這個蠢材老子卻不會放過!開超遠距離傳送陣,接通孤鴻,不把他噴個狗血噴頭,老夫心中不敞亮!」
「什麼東西,也敢騎到我頭上來!」
遙遠的丹盟,一位老者正在講課,茶杯蓋子卻忽然裂了一條縫。
「怎麼總覺得有點心驚肉跳呢……」
這一切,徐陽逸都不知道,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錢老,徐徐點了點頭。
「好大的狗膽。」錢老心中殺意沸騰,今日流年不利,居然被莫名將了一軍,冷笑道:「各位,可願做個裁判?」
「當然。」九人紛紛落座,錢老冷笑着一揮手,頓時,丹堂門窗轟轟關閉,一道道符籙在二樓顯現出來。
這些符籙繪製的極為巧妙,和地面木紋嵌合一處,根本看不出來。須臾之間,兩座丹爐已經從法陣中開啟。四面八方禁制閃耀,剎那之間,一股濃郁的藥香,無數飄渺的靈力就暗香浮動。
九人分坐左右,徐陽逸與錢老站在中央,錢老再也無法壓抑心中殺意,淡淡道:「道已經劃下,等會兒場面可能有點血腥,各位莫怪。」
徐陽逸冷冷一笑:「那麼,我若贏了,丹堂藥材隨我挑,如何?」
「呵呵……」錢老笑聲如同厲鬼,幾乎是從牙縫中飄出一句話:「只要到時候你手指還在,莫說隨你挑,就算你搬空了,老夫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手指一彈,一道青光飛射下樓。閣樓中安靜如水,寂靜若空。卻是壓抑着風暴的海面。
「齊道友,你這是何必?」汪堂主隱晦地傳了一道靈識過去:「何必……」
「何必節外生枝是麼?」斗笠黑紗的男子波瀾不興,輕撫茶杯:「錢堂主此人暴躁易怒,妄自尊大,若不是他是安臨城中最好的療傷類丹藥大師,我根本不想邀請他。」
「此事直通九天之上,這樣的人……就算我們最後能活着回來,我也不會讓他活下去。」
「他嘴不嚴。」
汪堂主沉吟不語。
言下之意何其清楚,殺掉一位丹堂坐鎮的匠師,丹盟很不好交代。
從錢堂主是金丹,斗笠男子是元嬰,兩人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