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拂過,有楊柳依依,春雨綿綿,撲在臉上,輕輕臬檗鄉如二八少女的手掌,溫暖、濕潤、柔軟,帶着馨香,讓人頓生輕飄飄之感。
在這春雨的滋潤下,綠樹吐芽,荒山菜青,盡為生之意味,仿佛一冬蟄伏,終於重生了一般。
重生的,不僅僅是在春風中復甦的植物,更有,法相宗坊市!
百年前的一場浩劫,這座名聞秦州修仙界的坊市,幾乎毀於一旦,戰火中呻吟,廢墟里悽惻,空空蕩蕩,成鼠蟻之糶穴,再非修仙者匯聚的繁華所在。
到了現在,隨着法相宗百年封山結束,由於散於各方的秦川修士回歸,再加上數年的休養生息,法相宗坊市,多少恢復了幾分昔日的繁華。
走在街上,修仙者絡繹不絕,隨處可見,有生澀緊張,初入修仙界的嫩雛;有神情悵然,重回泰州的遊子,更多的,卻是有明確目的,有所為而來的各方修士。
他們自頸白地向着自己的日的地前進着,囊中羞澀的就多在攤子上逛逛,或許能揀個漏,買些便宜貨;財大氣粗的,則是昂首闊步,直接踏入法機宗坊市最繁華的一條街道。
這條大街,乃是各大店鋪集中的所在,也是法相宗坊市里,最早恢復往日氣象的地方。
九州大陸六大商行之一的多寶閣,其法相宗坊市分店,便是設在此處。
「師伯,上面那小子是什麼人?」
多寶閣內,一個還算得上英俊,卻顯得有幾分猥瑣的年輕人,正滿懷不忿地說道。
這個年輕人的面前,站着一個一身黑袍罩體,周身陰森氣息的老者。
這年輕人自從與老者一起被項明從二樓上驅趕下來後,一直在憤憤不平地念叨着。想他一個剛從總店試煉堂中出來的多寶閣年輕一代的精英修士,卻被人如此輕視,若非項明乃是掌事的身份,又受老祖宗的看重,怕是就不會隱忍,早就當面發作出來了。
「小子也是你叫的?」
一直對年輕人所說的話不聞不問的老者,豁然止步,冷然喝道。
年輕人怔了一下,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感覺上還有點詭異,因為即便是出聲喝問,黑袍老者還是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這跟他平時的囂張跋扈大相徑庭啊。
「舒十三,你如果你還想活得長久,就不要讓老夫再聽到你這樣說話,要知道,有些人別說是你,就是老夫我都惹不起。」
「記住了嗎?」
在黑袍老者陰冷的日光注視下,被稱做舒十三的年輕人連忙弓身應諾,不敢怠慢。
不過在低頭的同時,他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怨毒之色,只是不敢顯露於外而已。
這個黑袍老者,乃是這百年間新晉的結丹宗師,更是多寶閣在法相宗坊市明面上的第一高手,可說是他的頂頭上司,如何敢得罪?
他不知道的是,其怨毒的日光,卻是不曾逃過黑袍老者的眼睛,換來的,不過是不屑地一撇嘴而已。
「竟然是他,竟然真的是他!
黑袍老者教訓完舒十三後,不知怎麼的,竟似無端感到了一股冷意,又說不出是自心底深處浮現出來的,還是穿堂寒風,只覺得通體不自在。
走到桌旁坐下,端起香茗沒滋沒味地品着,持着茶盞的手,在澉徽地顥動着,抖出不少茶水,沾涅了衣襟,他卻恍若不覺。
「師伯,項明也太過狂妄了,這一百年他還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呢?
一回來就重新成為掌事,不知感恩,還如此飛揚跋扈,師伯你說我們要不要一一一一一r」
要不要什麼,自是不需多說了,無非是向着上頭告一狀、暗地裏使絆子之類的。
舒十三一想到先前那個玄衣修士上樓,項明那趕蒼蠅似的動作,心頭的火就蹭蹭蹭地冒了出來。
「師伯,我們何必聽他項明指使呢?就是我徂不是,他又能奈我們何?」
這點也是舒十三最不明白的地方,黑袍老者堂堂結丹宗師,何必對項明言聽計從,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呢?
他的話剛問完,便見黑袍老者用見鬼了似的目光望着他,那種感覺,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能奈我們何?
第七百五十二章 紫府州,永夜星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