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爾並沒有對徐彥卓說實話,當初徐彥卓將意向書交給皮埃爾的時候,皮埃爾並沒有重視。誰知道法國內閣知道此事後卻非常感興趣,至少比英美德等國家興趣濃厚得多。這與法國在亞洲的殖民地分佈有關,英國在亞洲最大的殖民地是印度,而法國在亞洲最大的殖民地則是越南。瓊州與印度相距甚遠,可與越南卻隔海相望。如果法國能夠通過貸款的方式兵不血刃控制瓊贛特區,將會和越南連成一片,對法國進一步擴充殖民地將起到重要的作用。
法國這些年的財政收入基本上都是向各國貸款收取大量的利息為主的。僅去年,法國就對俄國貸款一百五十億法郎。貸款不管給哪個國家都是貸,利息也是一樣的,況且給瓊贛特區貸款還關係到法國在遠東勢力的擴展。因此,法國內閣對皮埃爾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必須拿下這份合約。在皮埃爾看來,既然是談判就得你來我往、討價還價,能以最小的代價簽署合約就是最大的勝利。因此,皮埃爾首先不動聲色地拋出了第一顆籌碼。
「二十億法郎?這麼少?」徐彥卓頗為失望地自言自語道。
「徐公子,不少了,要知道貴國袁世凱大總統與五國銀行簽訂的善後大貸款合同,貸款總額兩千五百萬英鎊,折算下來才六億多法郎,而我國給徐公子貸款可是善後大借款的三倍了!」
皮埃爾說的是事實,當前各國外匯的比價為一英謗分別兌換五美元、二十馬克和二十五法郎,兩千五百萬英鎊的的善後大借款折合下來也就是六億多法郎。
徐彥卓不動聲色地轉向英國領事:「史密斯領事,不知貴國有何打算?」
「帝國議會已經批准給瓊贛特區貸款兩千萬英鎊,另外,我們希望能承建特區所有的基礎建設項目!」史密斯也說出了英國方面的意見。
同皮埃爾一樣,史密斯也沒有說實話。英國是最大的殖民國家,號稱日不落帝國,英國的主要收入不是以向外貸款為主,它主要是向殖民地投資獲取巨額收益。因此,英國更看重的是瓊贛特區巨大地投資收益,所以英國希望將所有的項目都承攬下來。當然,為了避免出現將來瓊贛特區無法還款,而由法國獨佔瓊贛特區所有資源的局面出現,英國政府指示史密斯根據法國談判的情況,對瓊贛特區適當貸款。於是,史密斯也跟着皮埃爾拋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籌碼!
皮埃爾和史密斯的態度沒有出乎徐彥卓的意料,他知道想讓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的心甘情願地從口袋裏掏出錢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徐彥卓笑眯眯地看了一眼謬爾斯:「繆爾斯領事,不知貴國皇帝陛下是什麼意見?」
繆爾斯知道,該自己出場表演了,他整了整自己的領帶一本正經地說道:「徐公子,由於上次與徐公子合作非常愉快,因此皇帝陛下指示,德國願意接受意向書的全部重要條件,將向瓊贛特區貸款四十億馬克!」
「四十億馬克?」徐彥卓誇張地驚呼道。
四十億馬克相當於五十億法郎,這可足足比皮埃爾提出二十億法郎翻了一番半。
徐彥卓激動地直搓雙手:「太好了,四十億馬克!」
突然,徐彥卓似乎想到了什麼,他故作鎮定地問道:「繆爾斯領事,不知您可有皇帝陛下的授權書?」
「當然有!」說完,繆爾斯從隨身的公文包中取出授權書遞給徐彥卓。
徐彥卓仔細確認後,將授權書還給繆爾斯:「繆爾斯領事,不知我們可否私下裏談談!」
「等等!」皮埃爾見徐彥卓要撇下他和繆爾斯單獨去談,頓時慌了手腳,趕忙叫住了徐彥卓。
皮埃爾知道,如果讓內閣知道是因為自己的愚蠢致使合約沒有成功簽署,估計自己的政治生涯從此就劃上句號了。如果讓法國民眾知道德國人從自己手裏搶走了合約,恐怕被當作賣國賊吊死的可能性都有,畢竟法德兩國是百年宿敵。
徐彥卓看向皮埃爾:「不知皮埃爾領事有什麼事?」
皮埃爾看了一眼繆爾斯,然後對徐彥卓說道:「徐公子,我願意出六十億法郎!」
徐彥卓狐疑地打量着皮埃爾:「不知領事先生可否有授權書?」
「徐公子請過目!」皮埃爾將自己的授權書遞上。
徐彥卓看過之後將授權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