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寧悠悠醒轉之時,立馬坐起身來,左右看了看,卻發現自己竟是躺在錦衣侯府自己的床榻上,身上竟然還蓋着棉被,桌上的油燈早已經熄滅,而那面本來打開的窗戶,此時也已經被帶上。
齊寧皺起眉頭,想到什麼,扭身掀開枕頭,發現劍圖完好無損就在枕頭下面,緩緩放下枕頭,抬手摸了摸腦門子,昨夜與白衣人的遭遇清晰無比,甚至自己最後是因何昏厥都是一清二楚,難道那一切只是在做夢?
他雙手捧在嘴邊,哈了兩口氣,一股血腥味道沖入鼻孔,正是那白蟒之血,這時候確定,昨夜所發生的一切並非做夢,是確有其事。
他掀開被子瞧了瞧自己身上衣衫,還是昨晚那身,微一沉吟,明白過來,想是自己昨夜昏迷之後,被白衣人送了回來。
胸口那種灼燒感倒是蕩然無存,齊寧運了一下內力,和平日也並無差別,體內真氣的增長和削弱,齊寧如今到已經能夠感受出來,感覺內力並無削弱,也並無增強,他有些疑惑,昨晚白衣人來回反覆調動內力,也不知道她究竟想搞什麼鬼。
好在內力並無削弱,齊寧倒是微寬了心。
他雙臂枕在腦下,卻是滿腹疑問,心想那白衣人對大楚皇宮如此熟悉,這當然不是普通人,而且白衣人肌膚水嫩,容顏絕美,氣質飄逸脫俗,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此人難不成與大楚皇族有什麼牽連?
莫說是普通人,便是朝廷里的王公貴族達官顯貴,也不可能對皇宮那般熟悉。
那人飲下白蟒之血,卻又是何故?
想到白衣人莫名其妙說出的那段話,齊寧到現在也還是清晰記得,卻不知其中究竟是何意思。
尋思之間,竟是迷迷糊糊睡着,等再醒來之時,早已經是日上三竿,起身招人過來洗嗽一番,韓壽已經過來稟道:「侯爺,卓先生派人過來問侯爺什麼時候有空,抽時間去瓊林書院一趟。」
齊寧心想這陣子忙昏了頭,差點忘記書院那頭,自己如今是瓊林書院禮聘的先生,也答應卓青陽有時間就過去說教一番,上次過後,已經很有些日子沒有過去照面。
當下腦中便想起小瑤清秀面孔,心裏竟有些擔心。
蘇紫萱在瓊林書院一張自己的出身,氣焰囂張,自己上次當眾狠狠教訓了一番那個刁蠻大小姐,也不知道蘇紫萱是否懷恨在心,趁自己不在,將怒火都發泄在小瑤身上。
他心裏牽掛起來,也就不耽擱,吃了早飯,徑自往瓊林書院去,進了書院,先到那竹屋之中見到了卓青陽。
這一次前來,卓青陽的態度熱情許多,齊寧還擔心自己在演武場當眾折辱了卓青陽的弟子江隨雲,卓青陽會不會心生不滿,自始至終卻沒聽到卓青陽談起江隨雲一個字,而且態度溫和,這才寬心。
隨後到了瓊林居那處精舍,書院的姑娘們都已經在等候,對於齊寧的到來,大部分姑娘還是顯得十分的歡喜,齊寧進到書堂之內掃了一眼,瞧向角落處,想看看小瑤,卻只見到那裏空空如也,小瑤竟是不在書堂之內。
他皺起眉頭,立時去看蘇紫萱,卻發現連蘇紫萱也已經不在。
「怎麼有人沒有過來?」齊寧咳嗽兩聲,背負雙手問道:「蘇紫萱去了哪裏?還有,小瑤怎麼也不在?」
一名長相清秀的姑娘立刻道:「齊先生,小瑤已經好久沒有到書院來,好像家裏有事情,紫萱紫萱她方才還在書院,不知道去了哪裏。」
齊寧被瓊林書院禮聘,書院上下自然早已經知曉,所以稱呼齊寧為先生。
齊寧聽這姑娘一說,有些詫異,心裏卻也明白,蘇紫萱避而不見,顯然是不想見到自己,或許是因為害怕,更或許是因為反感,反正齊寧也不想看到蘇大小姐那副嘴臉。
可是小瑤竟然不在,這讓齊寧大感意外,心想小瑤和她母親相依為命,家中有事,難不成是她母親有什麼狀況?想了一下,才問道:「哪位同學知道小瑤家裏出了何事?」
姑娘們面面相覷,大部分人沒有說話,唯有少數幾個人低着頭。
齊寧一瞧就明白狀況,指着其中一人道:「你跟我出來一下。」
那姑娘旁邊同伴扯了扯她衣襟,又指了指正向書堂外面走去的齊寧,那姑娘一怔,但還是起身來,出了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