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惠能說出點什麼,關也上次已經聽到過了。
他倒並非是莽撞小子,還想着上前替趙小梨解釋一二,這壓根沒半點用處。師惠的性子他見多了,無非是生活將一個女子磨礪成了什麼都無所謂的態度,她不在乎自己,同樣用這樣的視角來衡量別人的生活,說出的語言就是這樣直白的讓人難以接受。
關也倒並不覺得她有多壞,畢竟他見過太多帶着女兒走上這一行的所謂母親,趙小梨能當個正常的學生,師惠顯然是有自己的底線的。
因此,能夠傷害到趙小梨的,反而是外在因素,譬如林漢民。
——他原想抓這人點把柄的,只是這人不偷不搶不賭,除了上班都窩在這棟樓上,關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趙小梨卻不能天天這樣擔驚受怕。
的身份和趙小梨的現狀讓他有些躊躇,直到屋子裏卻傳來趙小梨的聲音,「媽,你能不能放過我?」
關也慢慢下了樓,站在了林漢民的門前,敲響了那扇門。
裏面開始並沒有傳出聲音,靜悄悄的,仿佛已經睡着了一樣。但關也知道,那傢伙肯定沒有。他停下了手,衝着裏面說,「我知道你在裏面,不要以為這樣躲着我,我拿你沒辦法,這扇二十多年的老木門,一腳就能……」
門猛然被拉開了。
裏面橘黃色的燈光透出來,林漢民站在門口背着光,他的面部表情黑漆漆的,一點都看不清楚,只能瞧見他青筋暴起的手。而偏偏關也站在門外迎着光,卻被這燈光照的纖毫畢現,他的嘴角慢慢揚起,那個酒窩又浮現在臉頰上,「終於知道開門了。」他說。
林漢民的聲音充滿着挑釁,「怎麼,你還想管老子閒事?沒受處分?」
關也直接伸手,一把推在了林漢民的胸口上。林漢民並非沒有瞧見他的動作,而是覺得如同關也這樣瘦溜的人,能有什麼勁兒。所以他非但沒躲開,反而挺了挺胸口,顯然是想讓關也丟個臉。
但林漢民卻萬萬忘記了,關也那天在西郊煤場給他說的話,他自幼習武的。
那隻手跟他的胸膛一接觸,林漢民整個人就向後退了兩步,閃開了大門的位置。關也進屋後一勾手,只聽砰地一聲,房門關上了。
他挽了挽袖子,順便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這座樓是筒子樓,林漢民也不過佔據了其中的向陽的一間,屋子裏亂糟糟的,四處都是亂扔的衣服,瀰漫着一股子酸臭味。
林漢民瞧見關也那張帥氣的臉上露出的嫌惡的表情,怒火就直接拱了起來。只是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關也卻整個人撲了過來。林漢民唬了一跳,瞧着關也身形威風,又想着剛剛那一推,連忙想向後躲,卻沒想到關也直接拽住了他,幾下就把他扔在了地上。
他未出聲,關也的聲音已至,「上次我的話你好像沒聽懂,我告訴過你我從小練武,你卻壓根不放在心上。那我只有打給你看了。這裏,」他點了林漢民身上的一處位置,「摁下去奇痛無比,卻並不能查出任何痕跡。」說着,他的手重重的戳了下去,林漢民果然嗷的慘叫了一聲。
關也連指了三個地方,林漢民便受不住了。
他趴在地上連聲問,「不就是趙小梨嗎?我不招惹她了,我不招惹了。」關也的手卻並沒停,如是三番,等到林漢民第四次再求饒的時候,他才停了下來,低頭衝着已經仿佛從水裏拎出來的林漢民說,「你記着你說的話,不服的話,有本事去醫院驗,有本事再去隊裏告狀!人渣!以為我怕你。不過我要警告你,但凡我知道你騷擾趙小梨,我保證廢了你,你要懂得,我們總有些別人不知道的法子。」
林漢民眼睛裏驟然升起了害怕,隨後便連連說,「不……不會,您早說我說什麼都不會……我就是跟她鬧着玩,誰讓她媽那樣呢!我以後絕對不招惹她!」
這種反應讓關也覺得鬱悶非常,即便等他下了樓開了車狂飆回家,那股子壓在胸口的悶氣也沒出出來,倒是嚇了他媽一跳,「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不是每天都這麼晚吧,身體怎麼受得了?幸虧我帶了鑰匙。」她將門關上,衝着關也小聲說,「你叔叔陪我來的,進去陪他說說話。」
關也跟個柱子似得站在那裏,顯然並不願意,關媽只能推着他小聲說,「小也,當時你是答應過要好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