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恆公司大樓,總裁辦公室。
落地窗的窗簾被人拉了起來,窗外的陽光透過一絲縫隙照進室內,不偏不倚地落在茶几上的一個台式日曆上,再過去一點能夠看到沙發上熟睡的女人臉上也有一道光線。
北城夏天的太陽很毒,光線哪怕是經過了玻璃這層障礙,照在人的皮膚上也依舊火辣辣的,像灼傷了一樣。
葉曦和就是在這中緩慢的灼燒中醒來的,一睜眼那道炙熱的太陽光進入視線,她立馬緊閉眼睛。緩了一會兒後,一手捂着額頭,一手撐着沙發起身償。
緩慢的再次睜開眼時,她跟過去的好些日子一樣,第一時間搜尋傅紀年的身影。
辦公桌後的男人正在接聽電話,眉頭緊蹙着,深邃的視線盯着桌上拿着鋼筆的手。葉曦和看見那雙手不疾不徐的輕敲着桌面,但是她知道,男人此刻的心情正隱忍着怒氣。
果不其然,「砰」的一聲!男人從座位上一下就站了起來,手裏的鋼筆猛的砸向桌面上,白襯衣下的肌肉緊繃着,手上經脈激動的凸起。
「廢人!這點事情都查不到!」男人低吼着,鋼筆在桌面上滾動幾圈最後「啪嗒」一聲落在地面。
葉曦和靜悄悄的看着,對眼前的發生的已經習慣。最近的日子男人的脾氣總是這麼暴躁,再不是以往那副泰山壓頂也溫吞不急的模樣。
她知道,他是害怕,是着急了。
這時,男人聽起來已經冷靜的聲音,低沉的說:「兩天時間,再沒查到——你就陪葬。」
平靜,無比的平靜,就像談論的不是生死,只是天氣而已。
電話掛斷,被擱到桌面,放下電話的手順便拿起了桌上煙灰缸里還燃着的半支煙。被轉過身,看着落地窗的方向,男人抬手將煙放到嘴邊。
葉曦和看着傅紀年站在陰影里,背影深沉,散着寒氣。
良久,她收回視線,看向桌面的日曆。
八月,十五日。
那天是六月十五日,距離今天剛剛好兩個月,不多不少,一天也沒差。如果還要再準確點,葉曦和覺得故事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點開始的——陽光明媚的午後。
六月十五那天午後,景塵被顧又淮帶着大量的保安接走。
然而就在半個小時後,傅紀年接到了夏征的電話,電話那邊的夏征火急火燎的詢問顧又淮和景塵是否還在別墅沒離開。
傅紀年此刻已經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蹙起了眉目。
果然,電話那邊的夏征說:「出事兒了老傅,出事兒了!顧又淮仇家潛伏了一個多月,現在追出來了。我剛剛接到電話,讓我們準備收屍!」
傅紀年掛了電話,撥通顧又淮和景塵的電話卻無人接聽。
就這樣,葉曦和在永生難忘的六月十五當天,陪着傅紀年步履不停的跑遍了北城所有的廢棄工廠,天台……總之就是北城的每一個角落,直到第二天六月十六日的太陽升起。
北城世紀大廈頂樓的天台上,葉曦和看着天邊升起的太陽,眼睛快要睜不開。她有點想哭,她怎麼也想不到,看日出原本應該是一件那麼浪漫的事,可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良久,她說:「傅紀年,我們報警吧,這麼找是找不到的。」
傅紀年迎着天台上呼嘯的風抽煙,目光眺望着遠方,丟了煙他側身將她輕柔的擁進懷裏。
「和和,我說了,老顧黑白通吃報警就算找到了他,對他也是有害無益。」徹夜未眠,男人的聲音嘶啞。
葉曦和站在這個男人的懷裏,頭一次感受到了他平靜語氣下掩蓋的無助,他的緊張和悲傷。他沒有哭,沒有大喊,她卻心疼得想替他大哭一場。
…………
夏征一如既往的準時出現在辦公室,身後還跟着陳放。葉曦和聽見開門聲看向門口,見他們倆臉上的表情都不怎麼好,眼底的青色也更是比昨天看到的還重。
夏征對上葉曦和的視線,極其勉強的扯了一下嘴角,一個蒼白的笑容。
隨後,他的視線有些猶豫的看着背對着大家抽煙的傅紀年。
「老傅,怎麼辦?」夏征問。
「兩個月過去,對方都沒有提條件出來,是不是打定注意了要老顧的命。」這次,是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