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抱佛腳,這治國哪是一時三刻能入木三分融會貫通的學得來的,「我曾經問過你將來你想做什麼,那時你答不出來,現在能答出來麼?」
五皇子低頭想了一會兒,那些原先只能壓在心裏的話,如今他能毫無顧忌的說了,他鄭重道,「我會做一代明君。」
她話裏有話,「好好記住你現在的樣子吧。」五皇子不知她是什麼意思,景帝儀只道現在不明白不打緊,總有一日他是會明白的。
……
今年入冬得早,未到十二月,帝都就下了第一場雪,一夜間銀裝素裹,百花凋零,唯有顧影自憐的梅花香氣清幽姿態冷傲。
寒杏從櫃裏取出冬衣服侍景帝儀換上,搭配絨毛滾邊的褂子,給景帝儀梳了垂頭髻插戴景帝儀最喜歡的黑木檀梨花簪子。
陽春捧着銅雕錦鯉手爐過來,景帝儀道,「不用。」她嫌那東西裏頭燃着碳,味道嗆,何況她也還沒體虛到手腳發寒需要這個。
陽春把手爐放到桌上,離先皇登基已經過了四個月,這四個月里陳牧笙官階連跳幾級,升至了兵部侍郎。
陽春道,「奴婢經過少爺的房間時,聽到少夫人在房裏唉聲嘆氣,都要把樹上的積雪嘆下來了。少爺連着三日沒回府了,總是皇宮官府兩頭跑,就是不沾家。」
景帝儀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以後還有得她嘆,當是提前適應吧。」
寒杏拿了銅鏡來,讓景帝儀看看妝容是否滿意,寒杏道,「如今除了鳳大人就屬少爺最得皇上寵信了,男兒當以事業為重。為了社稷而忘小家,這也是造福黎明百姓。再說了,忙於公事也總比其他那些官員周旋在紅粉堆中的好。」
陽春點點頭,倒頗為認同寒杏這番話,「那倒是,也是小姐教導得好。少爺仁義孝道,對少夫人又是一心一意,光是不拈花惹草這點,少夫人能嫁給少爺真是很有福氣了。」
景帝儀掃了一眼銅鏡,她的要求很簡單,只要不是濃妝艷抹就得,「真是我教導得好?我還以為牧笙不敢三妻四妾,是怕了平樂這隻母老虎。」
陽春道,「少爺怕少夫人,少夫人還不是怕小姐。」
景帝儀挑了枚銀戒戴上,「誰讓她命壞做了我兒媳婦。」
鳳府的馬車已經在門外等着了,曹洛見大門開了,景帝儀走了出來,便提醒,「大人。」
鳳靡初挑起帘子,伸出乾淨修長的手來,他的手剛抱着手爐暖着,十分暖和。景帝儀握住,鳳靡初將她拉上馬車。
&哥哥,你這身子骨真是要練練了,穿得比我這姑娘家還嚴實。」見他一臉倦容,「又通宵達旦了?不是十來歲的小伙子了,這把年紀了還真不怕操勞而死。」
鳳靡初道,「聽聞陸平昭出殯時,從小姐府外過了。」
景帝儀並不氣惱,平心靜氣的說道,「是啊,冥錢撒得滿地都是,陽春一整日撅着嘴,說晦氣,掃了很久呢。」皇帝才駕崩不久,陸家遇白事不敢大肆操辦,一大早偷偷摸摸的,這帝都那麼多條街,就偏挑她府外過了,「他們以為是我害死陸平昭的,也就只能用這種方式撒撒氣了,我倒是百無禁忌。」
皇帝下的毒,陸平昭也沒能熬過這個冬日。聽聞陸賦悲痛,已和朝廷告了假,留在府里修養。
鳳靡初看着她,「前幾日夜裏不知是誰在陸府外潑了豬血。」
景帝儀宛若才剛得知,略微意外,「是麼。」
那牧笙私下叫人做的,還以為能瞞得住她,他是覺得陸平昭這麼死法便宜他了。
鳳靡初笑了,躺下頭枕到她膝上,閉起眼。
這是道貌岸然的占她便宜啊,景帝儀抓起袖子搔他的鼻子,鳳靡初抓住她的手,焐進寬大的衣袖裏,語氣也是乏倦的,「扶戚派了使節來。」
&戚?」說到扶戚便是想到那位可憐的駙馬爺,老五做皇帝後也封了宗政去疾官職,好像是從屬工部,俸祿高官階高但沒什麼實權,是個閒差。「聽聞前一陣子內亂,扶戚皇室中為了爭權死了不少人,元氣大傷,為宗政去疾來的?」
他徐徐道,「扶戚只是小國,國力並不強盛。也有可能是禍起蕭牆,民生凋敝,想到無力抵禦外敵,有心示好依附。」
&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對鳳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