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笙被你收買了。」吃裏扒外的叛徒。
鳳靡初笑道,「許是因為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慨吧。」
「我沒生氣,不過是想一個人想些事情。」想怎麼不讓自己變兔子。
「下一回若還想一個人出門,就算不願說去哪,至少告訴什麼時候回來好麼。」他無法強迫她去做任何事,知道她喜歡和人對着幹,不如以柔克剛用帶着請求的口吻,她反而可能願意答應。
她之前覺得有個人摸透她的想法挺有趣的,很新鮮,因為遇到的多是牛頭不對馬嘴對牛彈琴不知她心裏想的。
鳳靡初這般了解她多省事,眨眨眼他就把她想吃的想要的送來,但沒想過這樣的知己知彼是不是有一日會成弱點。
「小姐能答應我麼?」他又問了一遍。
她不做正面答覆,「鳳哥哥,我又不是三歲孩童了,你怕什麼?難道怕我一個人出門遇險,別忘了我殺人如麻。」
「我怕小姐一去不回。即便知道你就算走也不會一字不留……」即便這樣,他還是命鳳府里所有人大海撈針那般去找,只因為她昨日明明來了大理丞,卻一言不發的走了,後來還叫了府里的下人代替她來送飯,「小姐不是說有些事三言兩語能說的清的,就不要擺在心裏麼。」
「姑娘家還是有些秘密不想被人知道的。」景帝儀抱緊他的脖子,晃了一下腳,她喜歡他背着她,厚實的肩給她擋着風,「我從前遇到問題,總不會苦惱太久,很快就知道怎麼做才對才有利才好玩。今兒遇到的算苦惱得最久的了。」
「解決了?」
景帝儀搖搖頭,「並沒有。」
「或者小姐與我說說,我與小姐一塊想。」
她輕輕扭了他耳朵一下,又想旁敲側擊了,「都說是姑娘家的秘密了,怎麼能說與鳳哥哥你聽。不過以我的聰明總能想到辦法的。我只要知道現在想要什麼順心而為就好了。」
趴在他背上很舒服,這種舒服很真實,煩惱是一回事,可也沒必要因為煩惱杞人憂天影響到她細細品味這樣的真實。
她是最實際的。
她輕輕撫着他臉上的傷,「怎麼不上藥?」
「小姐不在,沒人給我上藥。」
景帝儀親親那道傷口,曹洛站住,覺得他們和鳳靡初的距離離得似乎還不夠遠,便又和車夫說了幾句,車趕得更慢些許。
景帝儀道,「我這麼喜歡這張皮相,破相了怎麼辦?要不我把伍崇煥的眼珠子挖出來,把他鼻子割了,也讓他破相,以牙還牙。」
聽到她又恢復以往的調調,鳳靡初倒心安了,她若還是反常,他反不知應對,「就不勞煩小姐了。」
她撒嬌,提出了她的要求,他說過什麼都會答應她,不管合理的還是不合理的,「鳳哥哥,你得喜歡我比我喜歡你多,這樣我心裏才會平衡。」
有時和她說話覺得好似和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孩子討價還價,他笑,「可我也想小姐喜歡我多些。」
「你比我年長,得讓着我。」她若不說,他是不是真打算背她走回去,「再走一會兒就坐馬車吧,我睡一會兒,到府了叫我。」
「好。」他應道。
……
平樂一宿沒睡,怎麼睡得着。她氣惱陳牧笙絕情絕義,當初成親時明明說過一定會對她好,可她都離家出走了,又不是不知她去向,他卻狠得下心腸不聞不問,也不說低聲下氣來求她。
平樂踢着院裏的花草出氣。
陽春去膳房拿了些糕點,知道平樂這幾日睡沒睡好,吃沒吃好,想勸她多少吃些,「你若是打定了主意,非要少爺先低頭不可做長期抗戰的,總要照顧好身體。別踢了,這些花草也是無辜,又沒招你惹你。」
平樂斜眼,看到鳳靡初坐在不遠處品茗下棋,景帝儀由他背後靠近雙手蒙上他的眼,平樂雖與他們隔着一段距離聽不清他們說什麼,但估摸着玩那猜人的遊戲。
平樂如今看什麼都不順眼,「幼稚。」也不想想幾歲了,還玩這個。
鳳靡初握住景帝儀的手,景帝儀就順勢勾住鳳靡初的脖子跌進他懷裏這麼光天化日下親熱,平樂臉紅了,「真……真是不知羞。」
陽春蒙住眼,卻又忍不住指縫打開偷看,
第三十章 海底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