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哥哥,你這麼說不太好,傷人。」景帝儀親昵卻不顯刻意,當着潘琴的面扯住鳳靡初的衣袖讓他說話注意些。陳牧笙淡定的飲茶,也不是頭一回見他娘這副不識人心險惡的模樣,這模樣宛如養在溫室里潔白無瑕不經風雨的小花,騙過多少人啊,只等人靠近再扎人一手的血。
潘琴並不想惹得鳳靡初不高興,她也沒想到鳳靡初會當着他人的面讓她下不來台,只得扯出一抹難看的笑,「那我回房去休息了。」
方穎壽把景帝儀拉到一旁要說幾句體己話,她方才看潘琴妝容精緻淡雅,這樣精心的收拾自己,卻不是為了給自己的相公看,實在是不該,方穎壽小聲道,「你怎麼能讓她住進來呢。」
景帝儀道,「她昨夜倒在門外,那麼冷的天,我總不能任由她凍死在外邊。」
方穎壽覺得她這做法欠思慮了,換做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救的人是潘琴,方穎壽不由的提醒,「伍府和鳳府隔得也不是很遠,大可以叫伍府的人來把她接回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和鳳大人曾經有過婚約。」
「你也說是曾經了,如今羅敷有夫,難道我還要和一個有夫之婦爭風吃醋麼,再說了這鳳府破破爛爛的,我看伍夫人她身嬌肉貴,估計也住不了兩日。」
方穎壽擔憂道,「你還讓我要看好自己的相公,怎麼換成你自己心就這麼寬了。這位伍夫人行事不太規矩,有損婦德。」
景帝儀笑道,「你今日是來拜年的,開開心心的才好,就不用為我擔心了。以往我說的話哪一句沒有成真,說不準她還住不上兩日呢。」景帝儀把話題岔開,道了幾句拜年的吉祥話後,吩咐下人上酒菜。
陳牧笙不見平樂,原想着她是不是還氣惱他,氣到知道他會來就躲着不見,景帝儀道,「你在找平樂?她帶着敬桃出去了。」
陳牧笙急了,他都已經千叮嚀萬囑託的,求景帝儀一定要幫他看牢平樂,她怎麼能就這麼由着平樂離府,「娘,你明知道清芩有可能會來找她麻煩。」
景帝儀反問,「你覺得她是那種我叫她往東她就往東,叫她坐她就坐的人麼?她若是這麼聽話,她就不是平樂了。你若是想找人十二個時辰的盯着,那還不如把她送監牢裏安全,何必送來鳳府。」
「她現在在哪?」
景帝儀聳聳肩,「你問我?你自己的媳婦你問我她在哪?」
陳牧笙明了,景帝儀故意的,她就算知道她也不會說,還不如他自己找的快,「我先走了。」
景帝儀瞧見陳牧笙跑得飛快,估計是回湛王府調人手,她摸出懷裏準備好的紅包,以往年年都有按着這裏的風俗給他的,她喃道,「今年省了。」
崔護問鳳靡初,「不會出什麼事吧。」
鳳靡初輕鬆的笑,「母子之間的玩笑罷了。」
玩笑?崔護如今漸漸覺得景帝儀的玩笑不太一般,他想起了凝香院的翠翠,那時候他也以為景帝儀的那句處理是玩笑。
可後來聽那些狐朋狗友提起才知道翠翠出家了,說是某日突然看破了紅塵情愛,四大皆空大徹大悟,覺今是而昨非,就去郊外的尼姑庵落了發了。
這可應該不是玩笑了吧……
初二這日的早晨,景帝儀讓廚房蒸了兩籠包子,配着滾燙的豆漿在花園裏邊賞花邊吃。
潘琴裹着一身厚重的衣裳,即便是包得密不透風了,卻依舊是覺得花園裏北風凜冽,叫人發抖。若不是她要找景帝儀,當真是寧可留在溫暖的房裏,也不願受這番罪。
潘琴見鳳靡初不在,便放心的走近。景帝儀餘光瞅見潘琴含胸駝背像個老太婆一般的走來,這邊的女人身子骨大多羸弱,怕冷是正常的。
景帝儀穿着一件大紅的短襖,搭着一條粉色的裙子,美麗的臉龐不用脂粉裝扮,烏黑的秀髮上也不用首飾點綴,這樣的青春逼人,那是潘琴日漸逝去,追不回的碧玉年華。
潘琴眼中閃過妒恨,景帝儀裝作沒看到,笑了笑,「伍夫人也是出來賞花的麼?怎麼不見你的丫鬟?」
潘琴見景帝儀穿得單薄,那名貴的衣料勾勒着她婀娜的身段,這樣的女子確實有把男人迷惑的暈頭轉向的資本,可她認識的鳳靡初並不是看重相貌的人,哪怕是一時被迷惑,以色事人,不會長久,「醒來便不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