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如同幽靈般憑空出現在流蘇號外。
藉助流蘇號激起的氣流,他就像一片羽毛般,吸附在隨船的氣流。雖然流蘇號使用大量的隔音材料,但是對於現在的唐天來說,絲毫不是問題。
船艙內的談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唐天的心神沒有半點波瀾,他就像在那場離奇的夢境對戰寶石藍侏儒大軍時,漠然地聽着。
他不打算再等下去,浪費時間並不是什麼好習慣。確定了這些人敵人的身份和他們的意圖,再拖延下去,沒有什麼意義。
唐天黑白視野中的流蘇號,和常人所見有着極大的差別,隱約流動的法則線、特殊材料本身擁有的特殊法則線構成的防禦體系,武者催動風力所用的法則線產生的亂流。
二十二丈的流蘇號,在唐天的眼中,就像被無數明滅不定的法則線包裹的大粽子。
數量驚人的法則線,如同蛛網一般,遍佈流蘇號全身。
但是唐天依然能夠在這張密集的大網上找到六處大小不一的空洞,他的目光落在距離船艙最近的那處也洞,揚起右掌,手臂平伸,對着船舷。
覺醒神裝表面遊走的電蛇銀芒,瞬間湧向他的手掌,他的右掌無聲無息驟然變得熾亮耀眼,那是數目驚人的雷芒匯集在他右掌。
一臉疑惑的蘇慶剛準備開口詢問,忽然轟地一聲巨響,蘇慶的瞳孔驀地擴張。他的視野內,一道粗壯耀眼的銀色光柱,從左邊的船舷洞穿而入,瞬間沒入右側船舷,攔腰貫穿流蘇號!
粗壯的銀光來得快去得也快,除了在人們的視野中留下殘影和一左一右兩個大洞之外,一臉茫然的眾人都以為自己眼花。
炸裂的木屑四下橫飛如雨,一道身影不知何時而至,漠然而立。
如同雨點般的木屑,剛接近他,便化作一縷細小的火焰,瞬間燒成飛灰。
臉色蒼白到極點的吉澤,在電芒光柱噴涌的瞬間,就欲轉身逃離,但是當他眼角的餘光瞥見忽倏而至的身影,他就感覺自己如同被一根無形繩索套住脖子的貓。
他硬生生止住逃生的衝動,屁股就像釘在椅子上,不敢動彈分毫!
就是這種感覺!
剛才他第一個發現魔鬼,剛想示警,卻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感知就仿佛被對方牢牢粘住,緊接着,自己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自己的法則竟然也開始凝固,自己對外界所有的感知,全都被對方牢牢吸引。
身不由己。
當時他的腦海中浮現這四個字,他就像雕塑般,一動不敢動。
這次的感覺和剛才有所區別,但是結果卻沒有任何區別。一縷若有若無的殺機,就像一根無形的絞索,套在他的脖子上,只要他敢有絲毫異動,等待他的只有一個結果。
一個他絕對不願意面對的結果。
該死!他甚至明白,這縷若有若無的殺機,是對方故意讓他察覺。若是對方想殺他,他早就已經死了。
這份明悟不僅沒有對他的處境有半點幫助,反而讓他陷入更深的恐懼,以及那從未有過的無助。
如雨打芭蕉,激射的木屑惹起一陣劈啪,塵埃落定,船艙陷入安靜。
死一般的寂靜。
半舉着的酒杯停在半空,他們張大嘴巴,呆呆地看着憑空出現的身影。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都沒有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除了吉澤,蘇慶第一個反應過來,到底是見過世面,能夠獨擋一面的人。
他的嘴巴發乾,心臟狂跳,他終於明白剛才吉澤為何會露出那麼詭異的表情。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吉澤,吉澤此時哪還有半點狂妄之氣?簡直就像一隻溫順至極的貓咪縮在角落,就像努力把自己肥胖的貓身藏起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
連吉澤都是這個表現……
蘇慶的心臟狂跳,但是他強自平靜下來,伸手摸向酒杯,藉助這個動作掩飾自己心中的驚慌。當他的手指觸摸到酒杯時,他的心終於平靜下來。
「閣下不請自來,不如坐下來喝一杯?」
蘇慶臉上帶着微笑,左手作了一個虛伸,就好似好客的主人,邀請客人坐下喝一杯。
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