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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江邊的河口並不少,甚至可以說很多。
這些河口無一例外的流向長江,有的是溪流漫散,有的是奔流激盪,有的是一大片濕地一般的開闊,緩慢、悠長、寧靜。
沿着長江漫溯,這樣的河口自然不勝枚舉。
在悠揚的江南,秉持着吳楚風雅的百姓們,會給這些河口起各種各樣的名字,甚至帶着些各種各樣的典故。十里、故回、秋風、雁南……每一個都帶着些詩意與雅致,仿佛百轉千回的江南小調,嘆詠徘徊。
而順着長江再向西方,這份風雅與精緻便隨着地勢的延綿起伏而消磨起來,百姓們對一個個河口起名的態度也變得迥然不同,捨棄了那份繁華與詩意,更多刀削一般的硬朗與線條,開始在字裏行間體現出來。萬水、長灘、大儺、滄口……每個名字都帶着一種西方的灑落與直白,甚至有一些名字,簡單純粹到讓人扼腕的程度。
比方說謝小滿眼前的這一道河口,它的名字就叫做河口。
如此簡單直接,住在此地的百姓,千百年來,就一直將此地喚作河口。
有的時候,河口的前面會加上一些定詞:這個、那個、外頭的、家鄉的……但河口就是河口,鋪灑開去的遼闊河道,在略顯蒼涼的荒原里舖陳着,帶着一股子灰濛濛的色彩,就像是有什麼濾鏡一般,將那些渾厚的色彩全都濾去了似的,滿目蕭然中帶着淒涼的味道。
淒涼。同時也是蒼茫與寥廓,濕氣盎然,隨便開一開鼻翼。嗅到的就是水汽。這水汽的味道也與江南的纏綿不絕不同,反而伴着蕭瑟的秋風,滿滿的都是乾脆利落的味道,直挺挺的往人的口鼻、胸腔裏面撲去,不過一個轉瞬間,就充滿了整個胸腔。
河口就是河口,當地人在這裏撐船、打漁。穿梭於與人等高的蘆葦盪,穿過飄飄渺渺的霧氣,在一片蒼茫中若隱若現着。
一切就仿似一種水洗後的水墨畫。帶着迷濛了千里的霧氣,用潑墨寫意似的雄渾筆法,通過粗狂的狼毫潑灑開去,漫溯成一幅滿眼蒼涼的畫卷。
地面上的水汽與半空中的天藍色渾然一體。在這樣的地方。天空的藍色都會被這一抹浩蕩在天地間的蒼茫清洗一番。顯露出一種極淡極淡的藍,這便與地面的河口不可分割了。
沒有風的時候,這個地方往往安靜的讓人嘆息,一天、兩天、甚至十天,過耳的只有蘆葦生長的聲音,連流水到得此處都變得緩慢而靜悄悄的,仿佛惶恐着,害怕觸碰到什麼似的。安靜的讓人連嘆息聲都得咽進肚裏。
而一旦風起時。蘆葦盪浩蕩的聲音,就山呼海嘯一般的撲面而來。那是一種從四面八方襲來的聲音。帶着一種沒有波濤的波瀾壯闊,雄渾又浩蕩着,足以在短短的一瞬間,便侵入聽眾身體的每一個細胞當中。
這是與長江的遼闊迥然不同的味道,是只有在這裏才能體會到的空曠感覺。
靜謐、蒼茫、蕭然,這就是河口。當地人口中的河口。
謝小滿站在這裏,有些感慨於此地的種種,有些喜歡這種味道。
她的身旁是正在東撤的征西軍部隊,她已經問過,東撤的原因是因為之前遭遇了趙軍的斥候部隊,如今需要在大戰之前收斂氣息,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行軍和排兵佈陣之類的東西,謝小滿是不懂的,自然也不會指手劃腳。她只是之前遠遠的在中軍的山頭高樹上,看到了這邊隱隱掀起的煙塵,於是覺得疑惑且好奇,這才百無聊賴的到了此地,好奇的看一看周遭的一切。
軍士們見到謝小滿後,不免有些好奇與驚愕,但很快便將她當做是本地百姓家的姑娘,遠遠的吹吹口哨,調戲幾句,便繼續行軍去了。
反倒是這一營將士的營長,往謝小滿這邊看了幾眼之後,不免愣怔了一下,想了想,還是打馬上前,遠遠的問了一句:「敢問這位姑娘,可是謝參贊?」
謝小滿看着軍士隊伍們打着「燕」的旗號,心裏也明白這是掩人耳目的作用。這時看着對面打馬行來的軍士,點了點頭:「你認得我?」
「是!」營長下馬,衝着謝小滿抱了抱拳,笑道,「軍中女子不多,在下自然是認識的。」
論官職,營長與參贊並沒有太多的大小出入,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