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縣裏定下的計劃是,上午參觀完小學,中午去嵐岳山上的農家用餐,吃完後再驅車回縣裏。
可現在這年頭,有錢的才是大爺。
殷向北要跟老朋友敘舊喝酒,縣領導哪有說不的權利。
又有人提議說叫上蘇言一起去山裏,可蘇言看着那一個個官場做派濃厚腦滿腸肥的領導,便不怎麼樂意。
最後還是聞信出來打圓場,這才沒有鬧出不愉快的場面。
待眾人離去,孩子們也紛紛背着書包回家,教室里就剩下殷向北跟聞信還有蘇言,蘇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腦袋,道:「向南,你現在的變化可真大,我差點沒認出你。」
殷向北問:「以前的我是什麼樣子?」
&個……」蘇言愣了愣,一時沒能反應的過來這個問題。
殷向北將蘇言的表現看在眼裏,又見聞信眼神閃爍欲言又止,心中對『向南』此人便已有大概估計。
其實自打上次周宜那句『向南』,他便已經開始懷疑,只是當初忙於公司事務,這才將車禍住院的事宜擱置了下去。
根據調查顯示,從車禍到手術中間空缺的一個多月,並沒有他的住院記錄,而推斷他在此期間處於昏迷也不可行,因為若他病重至此,那手術日期該越早越好才是。
殷向北猜測,或許在那段時間裏,他是以向南這個名字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而手術後,那段記憶也隨之消失不見。
對於殷向北來說,他習慣於掌控一切,所以對於那段消失的記憶也頗為好奇,所以才會順着蘇言的話接下去,跟他一起回宿舍用餐。但更重要的一點是,蘇言與周景同是支教老師,他們的宿舍就算不在一起也會相鄰。
至於周景……
殷向北眼神一暗,語氣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不提這個,我們去你宿舍吧。」
蘇言慌忙點了點頭:「好好好,我現在就去叫周老師。」
&跟你一起去。」
面前的向南讓蘇言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想到向南對周景的那股子依戀,還有他的身份,便沒考慮太多,徑直就帶着殷向北走向辦公室。可讓三人都沒想到的是,辦公室里空無一人,教室里也沒有周景的蹤跡。
想來是趁着他們跟領導說話的功夫,周景就已經走了。
蘇言道:「周老師肯定是先回宿舍了,我們直接回去,周老師見到你肯定會很開心。」
殷向北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作為回應。
前往宿舍的路上,蘇言又絮絮叨叨的說了很多話,但殷向北卻甚少開口,大多數時候都是聞信代替殷向北來回答問題。等目光所及之處終於能看到那個破舊的小房子,蘇言指着不遠處的宿舍,開心道:「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們不急,慢慢走。」
說罷,他便一路小跑着往宿舍里奔去。
蘇言一走,聞信的臉色就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他幾乎已經預料到自己的悲慘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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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向北伸出手示意他打停:「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什麼原因。」
到了這種地步,聞信也不敢隱瞞下去,便實話實說道:「殷總知道就好,其實六爺他也沒有什麼惡意,那段時間總裁的的確確是在這裏沒有錯,我們的人找了你一個多月,最後找到你的時候車禍時候的病症加劇,調用了直升機才把你送回去。」
&個多月?」殷向北瞥了聞信一眼。
雖是酷暑季節,可聞信還是被這個眼神給震的渾身發涼,額頭冒出一絲薄汗:「抱歉,是我辦事不利……」
殷向北冷着臉道:「你的問題先放着,等回去我再處理。」
&聞信手顫了顫,不敢為自己辯解。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房裏。
一進門,聞信便被這裏糟糕的環境給嚇到了。
他雖然也是窮人家的孩子,可這裏的條件都比不上哪怕他最窮時候的房間。乾淨到是乾淨,但非常簡陋,根本沒一樣像樣的家具,更別說那些早就普及的家用電器。
就這麼一間房,臥室、書房、廚房,全部都擠在一起,周景竟然就在這裏生活了大半年……
人都說由奢入儉難,那麼當初的周景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