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
從周景這個方向望去,只見殷向北一身西裝革履,眼神墨如點漆,從容不迫的樣子就像是在視察自己的領地。對於其他人來說如龍潭虎穴般的地方,他卻根本不放在眼裏。
當然,這種氣度需要強大的實力作為後盾。
周景毫不懷疑殷向北有能力,但從內心深處,他並不希望再看到殷向北的出現。
周景向來不喜歡欠人情,更何況這個人情是來自於殷向北的給予。
他跟殷向北的關係,早在那個雪夜裏就已經被完全割裂,後來的聯繫,就只剩下一個向南的曾寄居過的軀殼而已。看到殷向北,不會讓他覺得懷念,更不會讓他覺得欣喜,只會不斷的提醒他,向南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事實。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向南是被殷向北擠走的。
如果殷向北在那場車禍里永遠消失了,那麼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就不會是殷向北,而是全世界最喜歡他的向南。
這麼說未免顯得矯情,可卻是周景內心最真切的想法。
叫來殷向北的,恐怕是對他與殷向北的過去一無所知的蘇言,周景能夠理解他救人心切,也明白情況緊急,事到如今,只有走一步算一步,從這裏出去後再從長計議。
場面寂靜了約半分鐘的時間,半分鐘後,劉民終於按鈕不住心中的好奇,縮頭縮腦的問了一句:「殷總,你怎麼又過來了,是丟了東西嗎?」
&這麼說也沒錯——」殷向北十分冷靜,甚至沒有看周景一眼,道:「你綁了我的人,我自然要拿回去。」
劉民眉頭緊皺,神情大變:「殷總,你這麼說可就不厚道了……」他只知蘇言這個小子肯定會搬救兵,卻是沒想到居然搬來了殷向北,一下子就打亂了他原有的計劃。
殷向北來歷不凡,這點劉民門兒清。
可叫他什麼都不說就把人放出去,他的面子又怎麼掛的過去!
畢竟強龍不壓地頭蛇,在這了劉民才是地頭蛇,哪怕殷向北在外面呼風喚雨,在這嵐岳山附近,還是他說了算,更何況他身後,還有上百個村民頂着,更不用擔心。
想到這裏,劉民便又挺直了腰板,硬氣了一些:「要想我放周景走也可以,你把那個女人交出來。」
&道?」殷向北輕笑了一聲,輕蔑的看着劉民,「誰告訴我做事厚道的,你說出來我聽聽。」
劉民愣了愣,沒想到殷向北竟然一點兒不怕不說,還敢正面跟他衝突,絲毫不講規矩,他下意識的看向門口方向等待村民,可是這都過了這麼久,還是一點都沒有蹤影。
劉民心生不安,正想跟殷向北繼續商量條件,結果就在這時,劉慶也終於揉着眼睛走出了房間。
&一大早的這是幹啥呢?」
劉慶打了個哈欠,顯然還沒睡夠的樣子,但很快,他就發現院子的情形有些不對勁。
一群黑衣保鏢,身高均超過一米八零,而且看那兇悍無比的眼神,似乎隱隱約約帶着血腥,劉民顫了顫,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劉慶有些好奇,蘇言不過是一個窮學生,到底是從哪裏找來的這群凶神惡煞的救兵。
然而下一秒他看向人群中央,卻發現了一個令他無比震驚的事實。
&你……」劉慶指着殷向北的臉,滿臉的不可思議。
他被向南揍過一拳,所以對那張臉記憶猶新,面前人跟向南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五官,但他的眼神,他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跟那個犯傻的向南,根本沒有一點相似。
&起來這裏認識我的人還不少,不過我沒工夫敘舊,一會兒還有會議。」
殷向北話音剛落,便有保鏢朝着周景的方向走去。
但廚房裏還有兩個看守,看到保鏢接近,立刻就架起周景,然而他們動作緩慢,又怎麼是專業人員的對手,幾乎眨眼的功夫,就被保鏢一人一拳揍的跪地。
看守被打倒之後,來人便給周景鬆了綁,一人一邊的護送着他出去。
劉民急了眼,不管不顧就是一陣搖鈴:「你們以為你們走的出去嗎!」
殷向北勾唇一笑,信步走到他的面前,然後手臂一抬,一個冰冷的東西就抵住了劉民的額頭:「這個世界上還沒我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