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大冬天的怎麼會有蛇?」
謝向晚雙腿發軟,險些跌坐在地上,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根『紅黑花』的帶子,心怦怦跳得厲害。
九華書院建在半山腰,山間多蛇蟲,偶爾冒出一兩條蛇這很正常。可問題是,現在不是春夏時節,而是數九寒冬啊。謝向晚沒有記錯的話,蛇這種動物是要冬眠的。
而且北方的毒蛇不是很多,附近山間多是無毒的菜蛇。
但眼前這一條,顏色鮮麗,頭呈三角形,謝向晚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麼蛇,十有**是毒蛇。
「姐姐,快看,那帶子還會自己動呢。」
王大郎根本不知道他嘴裏所說的『帶子』是一口能要人命的劇毒之物,好奇的盯着,兩隻小短腿不由自主的往那邊挪動。
謝向晚嚇了一跳,一把將躍躍欲試的小子抓住,直接塞到自己身後。謝向晚的動作很快,幾乎在一瞬間完成。
謝穆青站得遠,沒有看到毒蛇,卻看到謝向晚怪異的表現,不禁喊道:「妙善,怎麼了?可是這小子又調皮了?」
說着,謝穆青抬腿就想走過來。
謝向晚盯着那毒蛇,顫聲道:「姑姑,別過來,這、這裏有一條毒蛇。」唯恐驚動了那條蛇,謝向晚極小心的往後退着步子。
謝穆青大驚失色,失聲道:「什麼?毒蛇?」
服侍在周遭的丫鬟婆子聽了這話,紛紛驚叫起來,「有蛇?啊,救命啊,有毒蛇!」
青羅、暖羅幾個丫鬟卻慘白了一張粉臉。雙腿抖得厲害,想衝上去救主人,無奈卻動不了。
謝向晚:「……」。
她真想一巴掌將那些尖叫的人抽飛,叫這麼大聲,唯恐那蛇聽不到咋的?
幸好那條蛇很不適應寒冬的氣溫,行動非常遲緩,肉眼都能看到它一點點的往這邊挪。否則。那條蛇早就飛撲過來。一口咬在謝向晚的身上了!
四周滿是驚慌的叫聲,謝穆青終於反應過來。
「住口,想活命的都給我住口!」謝穆青難得潑婦了一回。厲聲罵了一句。
尖叫的丫鬟婆子們趕忙用手捂住嘴,不能怪她們大驚小怪,她們都是富貴人家的世仆,從小在內宅長大。與主子一樣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曾幾何時見過毒蛇這樣恐怖的動物?
四周終於安靜了。謝穆青也極力平靜下來,她在蜀郡的山間住了多年,也曾見過山民捕捉毒蛇,對那些長蟲的習性也有所了解。她吞了吞口水,對謝向晚道:「妙善,你、你別害怕。冬天蛇都要冬眠,因為天冷的時候。蛇動作不快,你慢慢的退過來,它、它追不上的。」
謝向晚吞了吞口水,緩緩點頭,她也瞧出了,這條蛇仿佛七八十歲的老嫗,滑動得非常緩慢。她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密切觀察那蛇的動作。
平復好心情,眯起眼睛,謝向晚猛地一甩手,一道金光閃爍,噗的一聲,簪子準確的插入了毒蛇的七寸。謝向晚的力道很大,那簪子竟將蛇身插了個對穿。
「……呼!」謝向晚舒了口氣,腳下一滑,身子軟軟的倒了下來。
「姐姐,姐姐!」王大郎就站在謝向晚身後,見她身子往後倒,慌忙雙手撐住。只是小傢伙年紀小,力氣也小,根本就撐不住。最後,謝向晚和王大郎一起倒在了地上。
不過王大郎雖然沒有撐住謝向晚,但多少起了緩衝作用,謝向晚摔得並不嚴重。
「二奶奶!」青羅等人飛身撲上來,七手八腳的將謝向晚扶了起來。
「大郎!」謝穆青快步跑到近前,一把將兒子抱了起來,嘴裏迭聲問道:「大郎,摔疼了不曾?可是哪裏不舒服?」
說着,謝穆青伸手就要去摸兒子的小身體。
王大郎羞赧的拉住母親的手,小聲道:「兒子沒事!」
冬天穿得多,王大郎裹着厚厚的棉衣、棉褲,摔倒了也不覺得疼。唯一覺得不舒服的,就是被謝向晚壓了一下,但也不厲害。
謝穆青見兒子神色正常,並沒有痛苦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又趕忙去看謝向晚,「妙善,妙善,你怎麼樣了?」
謝向晚只是驚嚇過度,再加上精神虛脫,並沒有什麼大礙。在青羅等人的攙扶下,謝向晚站起來,抹了把汗,道:「沒事,就是方才擲簪子的時候,精神有些脫力,對了,大郎沒事吧。方才多虧了他,若不然,我可能就直接摔在地上了!」
謝穆青道:「沒事,這小子皮實着呢。」
謝向晚卻認真的說:「這次真的多虧大郎了,難為他小小年紀,卻還顧着救我。待會兒還是讓程老太醫好好給大郎瞧瞧,小孩子骨頭嫩,千萬別被我壓傷了。」
謝穆青點點頭,她正有這個打算。
大家都沒事,這才有心思去想那條毒蛇。
謝向晚命一個膽子大些的婆子上前看了看,那婆子不知從哪裏摸來一根棍子,用力挑了挑,道:「二奶奶,這蛇已經死了。」就是可惜了那根金簪子啊。
婆子看了眼蛇身上插着的金簪,心裏很是不舍。
謝向晚道:「我看這蛇是毒蛇,但也不能確定,你且挑着它,拿回去給程老太醫瞧瞧。哦,對了,那根簪子就賞你了。」
沾了血的東西,謝向晚不想再要了,反正她也不差那麼幾兩金子。
婆子一聽這話,喜上眉梢,連聲道:「多謝二奶奶賞!」
說罷,她也不嫌棄這死蛇晦氣了,拿棍子挑着,緊緊跟着眾人往書院走去。
回到小院,謝向晚吃了碗安神的熱茶,這才徹底放鬆下來。
程老太醫過來診了診脈,確定胎兒無恙。聽說謝向晚射殺了一條毒蛇,程老太醫很感興趣。趕忙出去查看。
不多會兒,程老太醫回來說道:「是五步蛇,有劇毒,是南方那邊運過來的。」
程老太醫語氣有些猶豫,「而且老夫瞧着那蛇仿佛是人特意飼養的。」
謝向晚心裏咯噔一下,南邊的毒蛇,還是人飼養的。這意味着什麼?意味着這毒蛇是人特意弄到九華書院來的。
而弄條毒蛇來書院所在的山上。目的很明確,定是要害某個人。
謝向晚閉着眼睛想了想,九華書院大部分的師生都是普通百姓。唯一有謀害價值的,便是方老先生、王承夫婦以及她和陸離。
……等等,還有一個人。
謝向晚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名,陳祚!
一個時辰後。身在京城定國公府的陸離便收到了謝向晚的飛鴿傳書,將紙團丟進熏籠里燒毀。陸離望着窗外,「專人飼養的毒蛇?莫名出現在了九華書院,背後那人,到底是在針對誰?難道真如阿晚猜測的那般。那人是想算計皇長孫?」
可就算毒死了皇長孫,又能如何?皇長孫不是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