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胖,你全家都胖,你家方圓五百里都胖!
謝向晚唇邊的笑容一僵,恨恨的瞪了陸離一眼。
還是謝向安貼心,忙上前站到兩人中間打圓場,他先衝着陸離道:「陸大哥,姐姐不是胖,姐姐這是有福氣。」已經被謝向晚洗腦的孩子,就是謝向晚真的肥胖如豬仔,他也會睜着眼睛大讚姐姐太有福氣了。
陸離上下打量了略顯圓潤的謝向晚一番,皺着眉頭想了想,最後點頭,「也是,看着比那些瘦得只剩骨頭的小丫頭顯得富態。」他方才說那句話,也不是嘲諷,就是實話實話而已。
其實,他還是挺喜歡這種圓乎乎、肉嘟嘟的感覺,摸上去有肉呀,總比摸排骨硌手強多了。
偏時下就是流行這種乾巴巴、嬌弱弱的體型,弄得他見過的女孩子都是那種弱柳扶風的嬌弱女子。每每遇到這樣的人,他感覺自己都不敢正常呼吸了,唯恐出氣太大,把人給吹跑了。
反倒是謝向晚這樣的看起來更順眼,粉嘟嘟,肉呼呼的,頗有種珠圓玉潤的感覺,對,就是珠圓玉潤,再加上她甜美的笑容(作者:你確定是甜美,而不是殺氣騰騰?!),愈發像他在京城廟會上看到的阿福娃娃。
尤其是謝向晚眉心原就有一顆硃砂痣,活脫脫一個真人版的大阿福呀。
而且吧,因着她這個體型的緣故,她的那滴原本會顯得妖嬈的硃砂痣並沒有輕浮、妖媚的感覺,反而多了幾分寶相莊嚴。那雙彎彎的桃花眼,也顯得愈發親和、可愛。
憑良心說,謝向晚並不胖,只是比過分瘦弱的人看着圓潤些罷了。
又點了點頭,陸離再次給出評價:「毛丫頭,哦不,應該改名叫你胖丫頭了。你這樣很好,切莫學外頭那些傻丫頭,為了什麼體態、儀容,故意把自己餓得跟難民一般。一個個瘦骨嶙峋的。很是難看呢。」
謝向晚的笑容徹底碎成渣渣,心裏的小人已經開始蹲在角落裏畫圈圈了:不是都說了嘛,本大小姐不胖,不胖!你丫嘴裏一口一個胖的,說起來還沒完了啦!
謝向晚生氣,在場還有兩個人也處在極度鬱悶中。
不是旁人,正是見了英俊儒雅的陸離而動了芳心的萬華年和謝向意,兩人恰是陸離口中『瘦得像難民』一樣、緊跟時尚流行的嬌弱『傻丫頭』。
瘦骨嶙峋?
兩人齊齊低下頭,看了看自己骨節突起的手腕,額。確實稍顯瘦了些。
可眼下這才是流行啊,她們還不算最瘦的呢,怎麼就難看了?
難道要像謝向晚那樣的胖子才好看?
兩人又抬起頭,紛紛看向頗有肉感的謝向晚,然後又齊齊瞥了陸離一眼。在心裏吐槽:哼,這陸二少爺看着挺機靈,人也會讀書,可眼光怎麼如此之差?
幾個孩子的互動,全都落在現場的大人們眼中。
仰躺在羅漢床上的老祖宗,一雙昏黃的老眼在陸離和萬華年兩人身上轉來轉去。
如果說之前女兒跟她說的事兒,她只是當閒話聽聽。那麼經歷了五年臥床不起的折磨後,如今她是從心底里想把外孫女嫁給陸離。
陸離多好呀,十五歲就考中會試,殿試的時候,更是被聖人定為探花郎,還被聖人親昵的贊為『大周最年輕、最名副其實的探花郎』。若不是陸離抵死不入仕途。他早就是大周最年輕的翰林院庶吉士了。
饒是如此,他的前途也不可限量。
畢竟沒能力做官,和有能力卻不願做官,絕對是兩碼事,巧上加巧的是。教授陸離功課的那位老先生,更是教過太子、指點過皇太孫的前少傅,從這邊算起來,陸離與皇太孫也有同門之誼呢。
更不用說他還出自世襲罔替的定國公府,雖不能繼承爵位,可定國公府富貴近百年,日後分到陸離手中的家業只會多不會少呢。
最妙的是,陸離這小子未婚,家中也尚未給他定下親事。
幾項加起來,陸離簡直就是京城最鑽石的單身王老五呀,其受歡迎程度,絕對不亞於宮裏那位尊貴的皇太孫。
老祖宗越想越熱切,口水也流的愈發兇猛,如果外孫女兒真的能嫁給陸離,哪怕不是正妻,謝家也會忌憚很多,而謝嘉樹也不敢對她太過分。
到那時,有外孫女婿給她撐腰,她便能做許多事,比如將她手中控制的最後一部分勢力悄悄收攏回來,然後以此為誘餌,讓謝嘉樹繼續把她當做老祖宗供奉着,而不是被悄無聲息的『病逝』了。
而謝貞娘呢,也是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盯着陸離,越看越滿意,心中更是抱了一團熱炭般,只恨不得陸離立時被出色、美麗的女兒吸引,然後成就一段美好姻緣。
除了老祖宗母女,還有一個人也用無比熱切的目光盯着陸離。
「哎呀,幾年不見,陸二少爺愈發丰神俊朗,瞧這氣度,頗有幾分魏晉名士風範呢。」
袁氏拿帕子掩着唇,淺笑着說道。
陸離雖年輕,可到底是豪門裏出來的少爺,心思不是一般的活絡。
且近兩年來,隨着他年歲漸長,親事早就被提上日程。每每參加宴會,總能碰到幾個慈愛的女性長輩拉着他問東問西,或是偶遇幾個或清麗、或嬌羞、或驕傲的世家小姐,羞答答、嬌怯怯的與他打招呼,或者研究詩文。
那些人,哦,還有現場的幾個老中青女人在打什麼主意,他心知肚明,也愈發煩躁起來。
趁着自己還能壓制脾氣,陸離客氣卻又疏離的跟謝家幾位女眷打了招呼,而後拉着謝向安的手,小哥兒倆一起告辭出去說悄悄話去了。
謝向晚也察覺了現場的詭異氣氛,她的目光在老祖宗等人身上滑過,面兒上不動,心裏卻暗暗好笑:沒錯,陸離的條件卻是好得逆天,可問題是。他的條件太好了,配公主都使得,京城世家的小姐更是能隨便挑,如此好的條件。他怎麼會看得上萬華年或是謝向意?!
這兩人,一個是早亡舉人的女兒,勉強算是士紳;
一個乾脆就是鹽商之女,饒是謝家與太康謝氏連了宗,那也不是真正的謝氏,只能糊弄一下世人,真正上流社會的人根本不會買賬。
如此的出身卻想嫁給陸離,說句刻薄的話,就是做妾,人家定國公夫人也未必答應啊。
對上表姑和妹妹深情望着陸離遠去的模樣。謝向晚只能回一個:「呵呵」。
與老祖宗等人閒話了幾句,謝嘉樹和謝向晚父女兩個便告辭離去了。
出了延壽堂的大門,謝嘉樹頓住腳步,低頭看了看出落得愈發明艷的女兒,猶豫再三。道:「妙善,那陸二少爺……你,你今年也十二歲了……」
謝向晚一雙清澈靈動的桃花眼看向父親,謝嘉樹說着說着再也說不下去了,因為女兒的雙眸清澈見底,絲毫不見懷春少女的萌動,面對如此純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