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姐,不好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卻是顧家老僕顧祥正跌跌撞撞的衝進來,滿是皺紋的臉上還頂了個明晃晃的巴掌印。
&麼了?」顧秀文唬了一跳,旋即想到一個可能,臉色頓時有些發白,「他們,又來了?」
&顧元倉和鄭氏——」顧祥神情又是害怕又是憤怒。
實在是對方的樣子明顯來者不善,自己不過稍加阻攔,就挨了一巴掌,若非小小姐帶來的幾名楊家健仆,怕是他們這會兒就衝進來了。
&姐,您快帶着小小姐和老夫人走吧,老奴怕他們真闖進來,不獨老夫人,便是您和小小姐也會受牽累。」
顧祥邊喘粗氣邊道。
&兒——」顧秀文果然有些慌神,第一個念頭就是讓女兒趕緊走,話未出口,裏面的簾瓏一挑,一個身材高挑的美麗女子從裏面走了出來。
&姐姐。」希和迎上前去。
顧秀文也跟着起身:
&離,怎麼樣了——」
施針了足足個把時辰,又輔以藥物,好容易讓顧老夫人轉危為安,蘇離神情明顯有些疲憊,又被外面隱隱傳來的喧鬧聲所擾,當下蹙了眉頭道,「老夫人已然無礙,只這會兒需要靜養,外面這些人太聒噪了,不然交給阿蘭……」
聲音未落,一個面目黧黑、身材瘦小的淡漠女子應聲而出。
希和笑着擺手:
&曉得了。離姐姐只管和娘親在房間裏陪着外祖母便好。和兒會處置好的。」
顧秀文已經上前一步,幫蘇離揉捏胳膊——
雖然外人眼裏,阿離也好,她的侍女阿蘭也罷,都是頗為古怪的人物,甚而有人認為,說不好是朝廷通緝的犯人也未可知。
顧秀文卻是全不在意——阿離可是兒子楊希言推薦的神醫,言兒的眼光怎麼會有錯呢?
甚而這麼多日子以來,心裏已是把蘇離當成了自己又一個女兒看待。這般親昵的動作做出來也是自然的緊。
蘇離沒有說話,冰冷的神情卻明顯緩和了不少,甚而嘴角也微微勾起,似三春初融的溪水,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好。帶上阿蘭。」
卻被顧秀文阻止:
&們都呆在屋裏,娘去看看就好。」
卻明顯有些頭疼。
自己身子骨不好,這麼多年除了有精神時教女兒些女紅,就再不能多做些什麼,丈夫又是個疏闊的性子,倒是言兒做什麼事都帶着妹妹,可也正因為如此,竟是使得和兒處理事情全無半點閨閣女子的章法,竟是生生和個男孩兒相仿。
比方家裏的那幾間鋪子,自己也是前些時日才知道,言兒竟是早早的就交到了女兒手裏打理。
只幾間鋪子,孩子們想玩也就罷了,今兒這件事卻又不同——
自古宗族大如天,那顧元倉等人又佔着長輩的位份,不發生衝突也就罷了,不然,單是一個「忤逆犯上」的罪名就能把人給壓死。大不了自己跪下求他們,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女兒受一點折辱。
多年的母女,希和如何不明白娘親對自己的拳拳愛護之意?當下順從的起身:
&面那些人值當什麼,咱們先進去瞧瞧外祖母吧——我已經着人去通知沈大哥了,想來他這會兒應該就要到了。」
楊希和口中的沈大哥名叫沈亭,年前已是考中舉人,和眼下的英國公府沈家又是族親,雖是和顧承善這個英國公府的女婿相比還有些距離,對上顧元倉等人依舊是有相當的震懾之力,解開眼前的困局應該不在話下。待得稍稍拖延些時日,丈夫楊澤芳回返,顧氏族人自然就會收斂些。
想通了其中道理,顧秀文緊繃着的心終於放下來了些——沈亭乃是相公的得意門生,能有今日,可不全虧了相公精心教導?有沈亭出面,事情自然要簡單的多。剛要說不然着人去迎一下沈亭,卻不妨房間裏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夫人醒了——」
顧秀文心裏一驚,顧不得再囑咐希和什麼,便匆匆往房間而去,蘇離也忙跟了上去,臨走時卻是意味深長的瞟了希和一眼,又示意阿蘭留下。
希和眨了眨眼睛——離姐姐雖是話不多,卻從來都是最聰明的。下一刻卻是蹙起眉頭——
知道
2.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