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無恥之徒

    &姐,看那顧元倉的樣子,怕是不會善罷甘休。」雖是人都散盡了,顧祥卻依舊心有餘悸。

    方才的情形真是太過驚險,虧得小姐沒有亂了方寸,再加上後面發生在顧元倉一家人身上的古怪事件,不然,不定會出什麼大事呢。

    只這麼多年了,如何不知道那一家子的為人?從來只有他們欺負別人的,何曾被人這般作弄過?

    眼下雖是暫時老實了,怕是以後會更想盡法子對付自家。

    希和小姐也不可能日日呆在這裏啊,等她們都走了,那顧元倉一家再鬧起來,可要如何是好?

    &伯放心,」希和擺了擺手,剛要說什麼,楊家管事楊宏急匆匆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房中諸人,這才低聲道,「小姐,事情已經辦妥了。還有就是,聽說那小鄭氏,已經放出話來,說要去縣衙投狀書,狀告親家老爺謀害她那夫婿顧承運……」

    &麼?」顧祥驚得臉都白了。

    不怪顧祥如此,實在是小鄭氏此舉無疑表明族長顧元峰一家竟是根本沒把自家當做同族,不然如何會鬧到對簿公堂的境地?更甚者還給老爺按上殺人的罪名!須知顧承運不過離開雲坪時搭乘了自家商船,卻在第一個岸口便獨自離開,老爺如何會知道他去了哪裏?

    除此之外,還有更要命的一點——

    如今官居監察御史的周治中大人,正好巡行到雲坪。

    而這位周治中大人可不正是當初判了顧家強搶人子的那位縣令周治中?

    還記得那件所謂的強搶人子案結案時,周治中曾指着老爺的鼻子大罵為富不仁欺壓同族枉披了一張人皮……

    眼下小鄭氏如此污衊老爺,所謂先入為主,那周治中說不好真會胡亂治了老爺的罪。

    希和蹙了下眉頭,卻又旋即舒展,眉眼間閃過一抹冷色:

    &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們既要鬧,咱們奉陪就是。」


    這是,要繼續對着幹?顧祥神情愈發惶急,真是和族長家撕破臉,怕是自家在這雲坪更無立足之地了——希和小姐畢竟姓楊,大不了離開再不踏足雲坪罷了,老爺一家卻依舊要在這裏生活啊,到時候可要怎麼自處!有心勸解,一肚子話在嗓子邊轉了個圈又咽了回去——

    不對着幹又如何,自己還能有什麼更好的主意?

    若是低頭求饒能避免這場衝突也就罷了,偏是以顧元倉等人的欺軟怕硬的性子,怕是會更加猖狂。就比方說當初送了顧承善來,佔了天大的便宜後又倒打一耙……

    那邊楊宏得了指示已經矮身退了出去,外間待客廳內,正有一個四十許圓胖臉的男子正靜靜候着,瞧見楊宏後,忙迎了過去:

    &管事,主子怎麼說?」

    語氣里竟有着自己也不知道的恭敬和小心,甚至,還有極力壓抑的好奇。

    要是顧元倉站在這裏怕是定然要大吃一驚——這矮胖男子可不是自己最大的債主,河西洲雲之錦商號的大掌柜商誠?

    卻不知商誠心裏這會兒也是誠惶誠恐百爪撓心——

    橫行商海十餘年,商誠眼光奇准,但凡他看準的生意,就鮮有賠錢的。

    無論如何也料想不到,竟是在去年發給顧元倉的一批貨物上栽了個跟頭。明明從顧元倉之前所為來看,商業上頗是有些妙招,更兼他還有一個考中進士又娶了國公府女兒的好兒子顧承善——

    想要做生意,就要想法子和官場中人打好關係,這是商誠多年的經驗,拼着眼下一時沒什麼大利潤,之後總會撈回來的。

    更不要說顧承善得了功名後,恰好被朝廷分派到慶豐為官。別看慶豐不過一個州罷了,卻恰好是大正水陸交通樞紐所在。商號里的貨物想要運往各地,必須得經由那裏。

    本來雲之錦和上一任知州早打好了關係,商號送出什麼貨物,從來沒有受過留難。可自從顧承善做了知州,竟是已然先後扣了商號三批貨物。

    若非為了巴結顧承善,以商誠的精明,如何肯平白無故把上好的絲綢賒給顧元倉?

    本想着那些賒給顧元倉的絲綢,權當送給顧承善的買路錢了,只要打通了慶豐商道,想要把錢再賺回來還不是指日可待?

    誰想到顧承善竟是個油鹽不進的主,一方面縱容着父兄屢屢賒走商號的貨物,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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