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做回馬車裏,沈亭明顯鬆了一口氣,輕輕摩挲着手裏盛着藥膏的小盒子,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朱子康的身份決定了這是個謹小慎微的人。絕不會冒一絲得罪權貴的可能。眼下自己要做的是把這件事坐實,起碼得想法和身份尊貴的國公府嫡次子沈佑交好。
畢竟,朱子康不明白,沈亭自己個卻清楚,即便朱子康面前,自己每每以堂弟呼之,實情卻是自己根本和沈佑從未謀面,至於希和,也大可對二房稍微示好……
&佑要和大房結親?」希和蹙了下眉頭,雖是不忍拂了沈亭的好意,前思後想之下,終是苦笑,「沈大哥有所不知,我們兩房根本沒有和好的可能……」
當初那場給楊家帶來巨震的舞弊案絕沒有那麼簡單,甚而自己在娘胎里便身中奇毒,裏面都或多或少有二房的影子。
好不容易得償所願,把大房踩在腳下,即便大房不要臉面的巴上去,二房又如何肯稍假辭色?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畢竟,之前兄長曾一再告誡過自己,這世上,只有強者才有話語權……
更不要說對害了自家的人,老死不相往來尚且來不及,如何還能湊上前去搖尾乞憐?
沈亭臉色也有些難看——不比希和,即便外人如何譏嘲,卻依舊有寵愛的她的父兄,可以絲毫不受外界影響。從小飽嘗人世冷暖,過於艱辛的成長過程讓沈亭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有時候稍微的一點妥協就可以換來最大的利益,既如此,又何必拘泥於成見,非要選擇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只希和這裏,自己卻絕不願對她有絲毫勉強。這麼多年來過的太過艱難,看過太多齷齪的事情,心早已被粗糙的生活打造的日益冷硬,如果說陰暗的世界中還有一抹亮色,那就是希和了。
罷了,不去便不去了,大不了自己想法子多去哄着那個堂弟。
看沈亭臉上滿是疲憊,希和也很是不忍,想了想緩聲道:
&大哥放心,眼下問題的癥結,不過是在顧承運身上,之前我已經着人打聽着,眼下十有□□應已覓到顧氏宗子顧承運的所在,只要顧承運回來,一切事情自可迎刃而解。」
因牽扯到兄長留下的勢力,希和沒有法子解釋的太詳細,上面這番話,若是楊希言在時,怕是又會嘆息,妹妹有諸般好處,可就是太過心軟……
聽希和如此說,沈亭的拳頭不自覺的攥緊,便是眸色也有些暗沉——人海茫茫之下,竟能這麼快就找到顧慶雲,讓沈亭不想到楊希言都難。
要說這麼多年在楊家,沈亭最不喜歡的一個人就是楊家長子楊希言了。總覺得那雙冷凝的眸子瞧着自己時總帶着些審視之意。
偏生希和卻和這個兄長感情好的緊,為了不讓希和為難,自己也只得不着痕跡的討好楊希言……
好容易楊希言外出遊歷了,可瞧希和的樣子這麼久了,怕是依舊對乃兄依賴的緊。
比方說,明明自己前後奔走,希和卻依舊堅持己見,而且那些派去尋找顧慶雲的人手,自己可不信和楊希言沒有關係——
女人而言,只要好好的待在後宅相夫教子就好,何須為外事勞神?那些繁雜事務,自然應該由男人擔着就是了。
偏是楊希言,有限的幾次碰面,總瞧見他在教導希和學些男人的本事,甚而還帶着希和往外跑,虧得楊希言兩年來一直在外,到現在都沒回來,不然,不定把希和怎麼帶歪呢。
眼下楊希言的影響還在,沈亭也不欲希和為難,卻是暗下決心,一定要讓希和改了和楊希言一般自以為是的毛病,就只希和倔強的性子還不能硬來,眼下只有慢慢圖之。早晚有一天,希和會成為自己一個人的希和,不必為俗務勞神,只管全心享受自己的寵愛、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便好……
送走沈亭,希和轉身的功夫,正好瞧見蘇離。忙笑着迎上去:
&姐姐。」
蘇離這才收回落在沈亭身上的視線:
&蘭回來了,顧元峰家之所以至今沒有子嗣,確然和顧承運的妻子小鄭氏有莫大干係。」
瞧着希和的模樣,全不似看着沈亭時的冰冷——
希和果然和阿言很像呢,都是一樣的聰明。竟是一下就能想到鄭氏身上。
&蘭姐姐真厲害。」希
10.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