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希和一臉懵懂的樣子,謝暢抿嘴一笑,也沒有再問。卻是徑直阻止了希和去請楊澤芳出來的意思——
侯爵之位,自是尊貴,便是讓楊父恭候也在情理之中。
只謝暢此來可不是耀武揚威的,而是真心感謝救命之恩的,真那樣做的話,就不是結緣而是結仇了。
且一番接觸下來,對希和的觀感更不是一般的好——
要說謝暢身份也頗有些尷尬。
因有皇上和太妃刻意的偏疼,放眼帝都貴女,即便是公主之尊,對謝暢也是頗為客氣。可另一方面,相較於那些家族龐大有父兄蔭蔽的名門閨秀,母家無一人可依靠的謝暢,卻又分明單薄的緊。
畢竟,先皇也好,太妃也罷,畢竟依舊算是外人。
至於說也算枝繁葉茂的父族周家,謝慧雲活着時,她們娘倆自在侯府居住,謝慧雲死去後,謝暢不過在那兒呆了幾個月,便鬧着又回了謝家——
那裏是父親和繼母以及他們孩兒的家,卻不是自己的家。
好在謝暢性情自來颯爽如男子,又頗有審時度勢之能,倒也不虞會被人欺負。
既是女子,又有侯爵之位,謝暢之前結交也頗為廣闊,卻還是第一次感到被人誠心接納是什麼樣的滋味兒,也是生平第一次,對一個女子這麼欣賞。
楊希和身上,最吸引自己的除了她的不卑不亢、磊落氣度,更有通透,善良。
見慣了京都的爾虞我詐,這般若清風般不含絲毫算計的待人處事態度,讓謝暢打從心眼裏放鬆,踏實,進而不由得喜歡。
如果說之前對希和的感覺不過是頗為有趣,經歷了這場生死劫,卻已是在心裏徹底把希和當成了自己人。
&才多謝姐姐解圍。」希和邊往房裏讓謝暢邊有些抱歉道——
什麼大儒之女的名頭,在那些權貴面前又算的了什麼?方才若非謝暢出頭,那五皇子的管家不定還想怎麼往楊家潑髒水呢。即便可以想法子徐徐化解,卻也定然有些麻煩。
就只是謝暢這樣做,說不得會讓那五皇子把她也怨上……
&是我妹妹,他不過是五皇子府的奴才,怎麼就敢讓你受委屈?」謝暢認真道,「況且,比起妹妹的救命之恩,這算的了什麼?至於說五皇子那裏,待會兒我會讓人前往說明情況。妹妹放心,那奴才必是擅作主張,才敢跑到你們楊府這般跋扈。」
謝家人都是非常護短的,既是自己人,五皇子也好,五皇子的下人也罷,自然就全成外人了。
至於說五皇子那人,也是個聰明的,即便之前往楊府安插人,定然也是交好的意思多。更別說楊大人眼下聖眷正隆,又剛立了大功,五皇子除非腦袋讓驢踢了,才會特意上門找不痛快。
且即便五皇子是個蠢的,他那個再精明不過的娘裘貴妃也絕不會犯糊塗。
憶及此處,卻是不覺嘆了口氣,眼前不期然閃過一個沉默的少年形象——
要說幾位皇子裏,謝暢觀感最好的還是四皇子姬臨。
至於其他幾位皇子,三皇子姬臨外表溫文儒雅,卻總愛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五皇子姬晟倒是有些小聰明,就只是太自以為是了,又不是一般的驕傲……
唯有四皇子姬臨,雖是寡言了些,卻不是那等浮誇之人,倒是個干實事的。
就只是受了親娘的拖累,這輩子,怕是都不見得能回帝都了。
&也得謝姐姐這麼照顧我——姐姐是舉手之勞,之前希和何嘗不是多句嘴罷了?」希和對謝暢這般爽快的性子也是喜歡的緊,當下也不再和她客氣,「我瞧姐姐疲憊的緊,不若到我床上躺會兒。我去給姐姐做些吃的來。」
謝暢的臉色瞧着比昨兒個娘親的臉還難看。分明是一路奔波之下,困頓未解。房裏這會兒正好燃着之前給娘親消除疲憊和頭痛的香,聽娘說效果不是一般的好,說不得對謝暢也會有些幫助。
&和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謝暢長長的舒了口氣。眉宇間憂色稍解——
這幾日晝夜趕路,本已是疲憊至極,臨近京畿,又差點兒遭人暗算,待得來到宮中,才知道太妃頭風發作,且不知何故,竟是用不得一點藥,喝進去一口,便會翻江倒海的吐出來,自己又和太妃一樣,從小就有個睡不踏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