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次朝會結束。
&皇子這幾日到底怎麼了?」說話的是禮部右侍郎耿稟謙,他身邊的清癯老人可不正是孔秀玉的父親,內閣學士孔存?
孔存眉宇間也有一絲愁色。
眼下皇儲未定,幾位皇子表面太平,內里卻是暗潮洶湧。身為三皇子的岳父,即便身為清流的孔存也同樣存在着某種不可說的希冀。
好在這個女婿也不負所望,一眾皇子中不獨佔了個「長」,更兼為人謙和,文人中聲望甚著,便是平日裏皇上吩咐的差事也辦得可圈可點。
偏是這幾日,也不知怎麼了,出了好幾個岔子,甚而方才金殿奏對時連皇上的話都沒聽清楚,令得皇上非常不悅,雖是沒有當場發作,卻是把自己一派遞上去的保官摺子全都留中不發。
滿朝文武,哪個不是賊警賊精的,瞧着三皇子的眼神都多了些審視。偏是自己這女婿猶自不覺……
只這幾日朝里並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啊。要說稍微還算掀起點兒風浪的也就是太子賓客楊澤芳家鋪子裏賣出的布帛了,孔存真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女婿到底遇到了什麼事竟是能令得他如此大失常態?
孔存心裏也是抓肝撓肺一般,想要知道個中緣由。只這裏可是皇宮,卻是不好問話,只得吩咐道:
&抽時間去一趟王府。」
耿稟謙是孔存的大女婿,和三皇子姬旻正經是連襟,兩人平日裏關係也頗為融洽。
翁婿二人一面說着一面往宮外而去。待行至車前,瞧見太子賓客楊澤芳正緩步而來,和他並肩而行的則是朝堂上以冷麵無情著稱的督察院左都御史關凌。
楊澤芳一如往日,神態儒雅,關凌卻是笑容滿面,分明心情大好,哪有一點往日生人勿近的冷漠氣息?
&們這位楊大人,還真是長袖善舞。」耿稟謙語氣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兒——
要說耿家也是耕讀傳家,算是南雲名門,耿稟謙的兄長耿稟楠也是聞名大正的賢者,本來上一次修書時,三皇子一派全力舉薦的就是耿稟楠,倒好,卻是被連山長位置都沒保住的楊澤芳不聲不響的給截了胡。
更甚者,還借着這個由頭留在朝廷為官。
之前還說什麼喜歡山林之樂,這才多長時間啊,就把老婆孩子全接了來,樂不思蜀了。
偏偏這人緣還好的緊,得皇上青眼也就罷了,連帶着這些日子瞧着,頗有一些重臣和他結交。
&人不可小覷。」孔存蹙了下眉頭,打斷耿稟謙的腹誹,「遠的不說,但是瞧他這段時日的應對,甚而他那女兒的手段,就非常人所能比。」
要說當日,大家也是被皇上忽悠了,說什麼就是研究些雜史罷了,不須勞師動眾,哪想到就整出了一部《大正全書>
到了這會兒,眾人心裏何嘗不明白,皇上心裏分明還是念着和楊澤芳父親楊成軒的師生之誼,想要給楊澤芳一個進身之階罷了。
於楊家而言,單憑這一點,已是搭上了一架青雲梯了。
當然,皇上的性情,註定了再深厚的情都不可能長久,楊澤芳入朝瞧着既是極大的幸運,又潛藏着巨大的禍患,畢竟,承皇上的恩情,又讓皇上覺得這樣做恰到好處,不至於為這份情所累,這中間是極講究的,偏那楊澤芳分寸把握的極好,竟是沒讓皇上後悔,反是得了個野無遺賢的美名。
再有那楊家女,來帝都這才多長時間啊,就不聲不響的掀起了這麼大的浪潮——
之前還是人人鄙夷的鄉村醜女,現下卻成了爭相追捧、美名在外的才女。
要知道才女較之美女,可是更勝一籌。偏是她那出神入化的制香之術,令人嘆為觀止。
不獨沒令楊家書香門第的名號損傷半分,反是令得家族更行增輝。畢竟,高明的制香手法,也只有底蘊深厚的世家才擁有,更是這些世家的不傳之秘。
&不得也就是些傳聞罷了。」耿稟謙卻是有些不信,那楊家女才多大年紀啊,說不好,所謂的制出奇香之事不過是楊澤芳為了提高女兒名聲的噱頭罷了。
須知那楊家女已是到了待嫁之年,偏是容貌寢陋,既沒有了外在,自是要拿內慧說事。
只雖這麼想,卻也不得不佩服這般手段。
實在是別說其他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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