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過來。」沈承斜倚在一棵高可蔽日的參天櫸樹上,嘴裏還銜着個草根,長眉斜飛,嘴角噙笑,本是冷硬的一張俊臉竟是多了幾分少見的溫和,流溢出平日裏見不到的寫意風流和骨子裏的貴氣無雙。
張青便有些狐疑。實在是眼下這會兒,也就自己和老大兩人罷了。老大口中的什麼什麼翎又是何許人也?
且自己委實不認得啊,又上哪兒去找人來?
正要開口詢問,身旁的枝葉忽然輕輕晃動起來,張青倏然回頭,正對上一雙寒冰般毫無溫度的眸子,卻是一個身材纖細的青衣女子,透過濃蔭的點點秋光下,女子宛若一個久不見天日的幽靈,明明察覺不到半分殺氣,卻令人止不住毛骨悚然。
張青驚得頓時一趔趄,手隨之探出,倉朗朗拔出斜跨的腰刀來。
沈承揮了揮手。女子視線從張青身上掠過,張青脊背頓時滲出一層冷汗,那感覺,就如同被貓鎖住了所有退路的老鼠一般。
好在女子視線迅疾移開,不然,即便已是接到了沈承的暗示,說不得基於自保的天性,張青依舊會揮刀砍過去。饒是如此,依舊不自覺手按刀柄,竟是隨時都可搏殺的模樣。
那女子已是單膝跪地:
&過大人。」
身上冰冷的氣息隨之完全收斂了起來。
&去,告訴女眷那邊的侍衛,全力協助楊希和捕獲獵物。」沈承點了點頭,聲音淡漠。便是站的姿勢都沒有絲毫改變。
張青嘴巴一下張大。雖是並不知道女子是誰,可看身手,怕在龍騎衛中地位也不會太低。老大隨隨便便把人叫過來,竟是交給了這麼一個任務?
這不是明擺着公器私用嗎,且更令人不能直視的是,派出這麼厲害的高手,也就是為了幫助老大討好未來大嫂罷了。
虧得老大不是帝王,不然,說不得也會搞出什麼烽火戲諸侯博美人兒一笑的鬧劇來。
還想着女子這麼冷冰冰的人,真的會那般聽話嗎?那叫翎的女子已然應了一聲,連一句多餘的為什麼都沒問,轉眼就消失在茫茫山野中。
同一時間,安樂公主也正大發雷霆:
&冬叫來,告訴她,不管想什麼法子,決不許謝暢她們三人有任何收穫,既是打獵嗎,說不得有個意外也盡有可能……」
若然方才謝暢過來伏低做小小心陪個不是也就罷了,結果倒好,竟還給自己擺起譜來了。
自己堂堂公主,那謝暢心裏地位竟是連那醜女都比不上!一想到謝暢竟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令自己下不來台,安樂就氣的肝都疼了。
真以為自己這個公主是個擺設嗎。今兒個定要她們吃盡苦頭!
還有母妃那裏,謝暢有可能瞧上四皇兄一事,也要儘早告知,好讓母妃早作打算。話說謝暢除了出身還有哪一點兒能看?憑皇兄的身份氣度,想要什麼樣的大家閨秀而不可得?何必非得弄這麼一個自己看不上眼的?
謝暢這會兒卻是抱歉的緊:
&和,今兒個是我連累你和輕語了。」
安樂平日裏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兒吃了癟不定該如何遷怒呢。
自己也就罷了,少不得吃些冷臉,可有太妃娘娘在,安樂理應不至於對自己做的太過分才是。
唯有希和,再如何細心縝密,只一個臣女的身份,被拿捏都是輕的,說不得還有更大的禍事。
&事兒和姐姐有什麼關係?」希和搖了搖頭,「就只是,姐姐怕是要防着些你們家那位五小姐……」
謝暢的擔心,希和倒是不甚在意。畢竟,再受寵幸,也沒有無緣無故要人性命的道理。大不了,自己以後躲着些這位公主罷了。
倒是那周雋,明顯包藏禍心——
安樂公主固然性子蠻橫了些,若是沒有周雋表面勸解其實挑撥的那些話,事情也不會全無轉圜餘地……
謝暢點了點頭,卻是沉默不語。
還是雷輕語道:
&位姐姐別愣着了,咱們快去打獵好不好?咱們待會兒獵它十頭八頭麋鹿……」
小丫頭明顯還在為方才被人不分青紅皂白搶走的麋鹿而憤然。
&輕語妹妹說的是,既然來了,能不能獵到什麼倒在其次,怎麼也要玩盡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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