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行!劉徹明白過來,這些犀牛就是沖自己來的!看着數百丈開外的雲台,和下面的侍衛群,劉徹打消了衝過去的念頭。一是侍衛們未必攔得住發狂的犀牛群,若是犀牛群衝上雲台,上面的景帝和文臣們恐怕都會被踩成肉泥。二是劉徹的騎術並不精湛,他練習馬術也不過短短兩三年,而且訓練時間都不長,一旦在穿過層層侍衛群時被迫減速,死定了!發狂的犀牛爆發的速度不比汗血馬慢多少,而且耐力更足。
劉徹的大腦瘋狂的運轉,隨即咬緊牙關,給自己打氣道:「拼了!」
只見他勒轉馬頭,向一側的密林衝去。很快,他來到了密林的邊緣,卻沒敢降低馬速,而是朝一顆五六丈高的巨大老槐樹直衝了過去。胯下汗血寶馬眼看就要撞上越來越近的老槐樹,正要轉向,卻被馬上的劉徹猛的拉緊韁繩,嘴上一痛,本能的繼續着原來的方向,直愣愣的朝老槐樹撞了上去。
咚!咚!
兩聲悶響,及時從馬背躍到樹上的劉徹,狠狠的砸到粗壯的樹幹,剎那間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已經全部移位了。痛!劉徹咬着牙,忍受着常人無法想像的疼痛,憑着強烈的求生意志死死的抱住樹幹。
肋骨斷了好幾根,沒有刺進內臟中,疼痛稍緩後,劉徹吐出一口血,冷靜的評估着自己的狀況。無疑,他對自己的現狀還是滿意的。想像一下,被時速六十公里以上的汽車迎面撞上是什麼情形?如果不是劉徹在龍組學會了一些緩解衝擊力的小手段,又練了幾年祖傳的內功,恐怕會被樹幹拍成肉醬。
他忍受着疼痛,繼續向上爬了一小段距離,這才向樹下張望。太慘了!看來汗血寶馬的腦袋是硬生生的撞到了樹幹上,只剩下一半的馬頭,僅靠一層薄薄的皮肉和身體相連,整個脖子扭曲成怪異的形狀,顯然死前連哀鳴一聲的機會都沒有,四肢還在神經性反射的作用下不斷抽搐。
看着樹幹底部濺滿的紅白相間的濃稠液體,和樹下血肉模糊的馬屍,劉徹胃裏不禁湧上了一股酸水,雖然硬挺着沒有吐出來,嘴角卻溢出了一些鮮血,渾身一陣劇痛。劉徹心裏暗道不好,非常後悔看向樹下的做法。要知道,他從前在龍組裏殺人,可都用的熱武器,哪裏親眼見過這麼噁心的場景,哪怕是砍頭都沒那麼刺激啊,反胃是很正常的。但在身負重傷的此刻,內臟一點點輕微的反應,就會引發很嚴重的連鎖疼痛感。
其實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很短的時間內,犀牛群此時將將趕到了樹下,劉徹咬緊牙關,抱緊了樹幹,等待着犀牛群的撞擊樹木帶來的搖晃。這棵數丈的大槐樹,底部需要數人環繞才能圍抱住,相信短時間內是不會被犀牛群撞翻的。遠處已經傳來的戰馬奔騰的巨大震動和兵士們的呼喝聲,顯然是都已經發現了身處絕境的太子,正瘋狂的前來救援。
然而,劉徹等了好一會,都沒感到樹幹的搖晃。他疑惑的探出小腦袋,向樹下張望,卻發現犀牛群正圍着死去的汗血寶馬,不斷的有犀牛用角頂着死馬的下身,根本沒有理會樹上的劉徹。我勒個去!這麼淫/盪?是要奸/屍嗎?而且還是輪/奸?雖然你們本就是禽獸,可這樣做是禽獸不如啊!早知道你們是對這匹馬感興趣,小爺再多送你們十匹又何妨?!
就在劉徹腹誹不已,苦中作樂的時候,大隊的騎兵已經趕到了。由於太子殿下還在樹上,騎兵們顯然被命令不得動用弓箭和標槍,以免失手甚至故意傷害太子。
只見騎兵們如潮水一般涌了上來,用手中的馬戟不斷的刺向樹下的犀牛。犀牛群登時大亂,卻沒有如騎兵們設想中的四散奔逃,而是仿佛捨不得放棄樹下的死馬,聚集起來,瘋狂衝撞着周圍的騎兵們。
一時間,樹下亂成一團,不斷響起戰馬的哀鳴,犀牛的悶哼和騎兵的呻吟聲。外圍的騎兵們看到不斷有袍澤摔下馬去,被犀牛群踐踏得腸穿肚裂,不由目呲欲裂,緊緊握住了手裏的馬戟。不得不說,騎兵在密林邊上作戰有很大的劣勢。然而身後的步兵還離得很遠,數百丈的距離,不是一時半刻能趕到的。有眼尖的騎兵,看到樹上的太子殿下情況並不是很好,這才急着加入戰團。
就在戰局混亂的當下,一個頭戴翎羽戰盔的騎兵首領舉起了手中的令旗,大聲的朝身邊的親兵下達着命令。親兵們隨即四散開去,不斷呼喝着,傳達着首領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