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液池畔,垂柳依依。
劉徹難得出宮,自然不想簡簡單單的遠足郊遊,欣賞景色,否則與未央滄池有何差別?
見得唯有公孫賀孑然一人,劉徹索性吩咐他就近搭起數頂野營用的帳篷。
倒不是劉徹故意使喚單身狗,這野營帳篷乃是他為虎賁羽林專門設計的,在場的世家子弟唯有公孫賀,李當戶和秦立三人搭過。
李當戶和秦立此時已執着彎刀和獵弓進了不遠處的茂密叢林。
皇家林苑與未央宮內的獵苑不同,周圍的廣袤山林並未圈禁,禽獸可不是放養的小獸,而是真正天生天養的野獸,不但偶能遇着豺狼虎豹,更是有着不少野豬。
一豬二熊三老虎,山林中最危險的可不就野豬麼?
雖說周圍有着大批羽林衛守着,太子劉徹還是制止了想入林狩獵的南宮公主,吩咐李當戶和秦立去獵幾隻野兔和雉雞。
劉徹讓李椒和陳誠去附近拾些易燃的枯枝幹柴,便拿出兩副簡易釣具,交給劉婧和王嫣這兩個向來十指不沾泥的貴女,問道:「之前在避暑山莊見過兩位貴女,想來是見過這釣具的吧?」
劉婧也不知是何緣故,垂着眼瞼,未曾抬眸便是臻首輕點。
向來活潑的王嫣亦是連連點頭,她今日也是老實不少,之前在肥羊火鍋城偶遇,她不知劉徹身份,還曾出言譏笑,如今想來依舊後怕不已,哪裏還敢造次?
「那便煩請兩位貴女去池畔釣幾尾魚來,否則缺了魚湯,豈不可惜?」
劉徹輕笑道,倒不是真指望她們能釣到甚麼,無非是想將她們暫時支開。
畢竟不算熟識,秦立和陳誠又不在,他待會還要調教小蘿莉,難免冷落旁人,豈不尷尬麼?
兩女自是應下,接過釣具便轉身往不遠處的池畔行去,瞧得身後的劉徹直搖頭,真是不通俗務的白富美啊。
他吩咐兩個身手矯健的內侍拎了餌料釣桶和杌凳,追上去將她們引到池畔的一株大柳樹下,名為在旁服侍,說白了就是看護好兩位大小姐,免得魚沒釣到,自個卻掉進水裏餵了魚。
南宮公主卻是不樂意了:「太子,那我作甚?」
劉徹讓近侍李福拿來鐵鍬,遞了給她,笑道:「先刨坑啊,待會陳誠和李椒拾來乾柴,再生火。」
南宮公主瞪大了眼,嚷嚷道:「你竟讓本宮刨坑生火?」
「阿姊怕是連這等小事都做不好呢。」
劉徹斜覷她一眼,絲毫不加掩飾的激將道:「你我不妨賭上一賭,你與楋跋子以此比試。你若贏了,我親手為你調製三瓶極品香水;你若輸了,便將那匹照夜玉獅子給我。」
南宮公主柳眉微揚,扭頭看了看楋跋子,見得她撇嘴謔笑,神情甚是鄙夷。
「十瓶,且調製的花種由我自行挑選!」
南宮公主咬着下唇,明知是激將法,也得接下,她堂堂大漢公主,天子嫡女,可不能讓個羌人出身的侯府小姐比下去。
劉徹笑着舉起了手掌:「成交,擊掌為誓!」
南宮公主惱火得緊,揚手沖他的手掌用力拍三下,反是把自己的纖纖玉手弄得生疼。
冷哼一聲,她接過鐵鍬,丟到楋跋子腳下,狠聲道:「可別想着讓本宮!」
「自是不會,待公主沒了那照夜玉獅子,你我再來賽馬。」
楋跋子端是笑意盈盈,比起刨坑生火,她若還能輸給大漢公主,那日後便不再出門見人,悶死在侯府算來,免得出府給阿爸丟人。
南宮公主沒再理會她,獨自一人氣呼呼的尋了塊乾燥的泥地,吭哧吭哧挖了起來。
「阿嬌,來幫我打打下手。」
劉徹走到內侍搭好的簡易桌案旁,對阿嬌喚了一句。
「殿下。」
阿嬌忙是趨步近前,垂着腦袋道。
劉徹看着她這副含羞帶怯的模樣,不禁輕笑道:「每每見你,皆是寡言少語,可不似二姊口中那飛鷹鬥狗的堂邑翁主啊。」
阿嬌險些急紅了眼,揚起小臉看他,嘴裏結巴道:「太子莫要聽南宮……公主殿下胡說,我……我……」
劉徹擺手打斷了她,復又道:「你瞧,你私下鮮少喚二姊甚麼公主,甚麼殿下,怎的在我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