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忍冬遲疑之際,忽然聽見外面有有腳步聲逐漸接近,聽着那力度,像是男人的腳步聲,這會兒能出現在正院的男人的腳步聲,除了王爺,也就沒有別人了。
忍冬甚至都沒來得及仔細思考,下意識的,眼眶就開始泛紅,淚珠子要落不落的掛在眼上,輕輕一眨眼,就又掛在了睫毛上,想到萬一被嫁出去,所嫁非良人會遇到的悽慘,臉色也有些發白了。
然後,就開始沖焦婉婉求饒:「求王妃娘娘饒命,王妃娘娘若是覺得奴婢礙眼,奴婢以後定不會踏出院子一步,以後每天也只吃早上一餐,衣服也不要了,首飾也不要了,月錢也不要了,奴婢只求有個屋子能遮風擋雨就行,王妃娘娘只當奴婢是個花花草草,隨手扔在角落裏就行,求王妃娘娘給奴婢個活路……」
焦婉婉瞪大眼睛,饒有興趣的看忍冬哭求,說實話,她還是頭一次在電視以外的地方見真人哭着說將自己當花花草草之類的話,經典的小白花台詞啊,哭的還能這麼有美感,要是能再來個咆哮馬就齊全了。
正想着,就見門口多了個身影,一抬頭,正好看見趙德芳進門。出現的太突然,焦婉婉都有些被嚇住了,然後,心裏就有些複雜……又有些擔憂,又有些期盼。
擔憂是怕趙德芳的反應和自己想像中的不一樣,期盼是想借着這事兒,能看明白趙德芳的態度。
忍冬和丹秋也是看見了趙德芳,兩個人的表現也不一樣,忍冬還是默默的哭着,眼眶微紅臉色微白梨花帶雨楚楚可憐,就是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安慰兩句。而丹秋則是嚎啕大哭,撲過來就抱住了趙德芳的腿,又是訴說自己的忠心深情,又是暗示焦婉婉容不下她們想要趕盡殺絕。
和忍冬比起來,丹秋這一招就有點兒落於下乘了,看人家忍冬哭的,半個字可都不曾說過焦婉婉的不妥當。
焦婉婉也看趙德芳,趙德芳略有些無奈,抬抬腿,輕踢了一下,示意丹秋放開,丹秋也不敢太放肆,惹怒了趙德芳,下場照樣不怎麼好,所以就順從的給放開了。
趙德芳這才脫身,坐在軟榻上,挨着焦婉婉,下巴對着茶杯示意了一下。焦婉婉嘴角抽了抽,還是很順從的拎着茶壺給倒了一杯茶,塞到趙德芳手裏。
忍冬瞧見這一幕,心裏忽然就多了幾分不安,略微低頭,又將嚶嚶的哭聲給收斂了幾分,現在變成無聲掉淚了。丹秋卻是不會看眼色,還在那兒扯着嗓子哭呢。
趙德芳也不出聲,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品茶,抿一點兒停頓半天,小小的一杯茶,一炷香時間都沒能喝完。他不說話,焦婉婉也不出聲,忍冬越發的不安,丹秋慢慢的也察覺出來氣氛有些不太對了,哭聲也跟着降低。
那一杯茶喝完,都是兩柱香之後了,丹秋的哭聲也完全降下來了。
&幾個月以來,王妃可缺過你們的份例,少過你們的飯菜,剋扣過你們的衣服首飾?」趙德芳開口問道,忍冬摸不清形勢,不敢出聲,丹秋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若是不能留下來,她也不用去討好巴結焦婉婉,若是能留下來,怕是焦婉婉也不會看她順眼了,再加上剛才的那些話,怕是早就對立起來了。
所以,稍一沉吟,就磕頭說道:「王妃娘娘雖未曾短過我們的衣食,卻是耽誤了兩個月的,現下,王妃娘娘也不過是才進門三個月多,連半年都沒到。」
不到半年就拖了兩個月,以後說不定就要越發的嚴重了。
趙德芳轉頭看焦婉婉,焦婉婉輕咳一聲,面上嚴肅認真的解釋:「之前和你說的,就是這事兒。」心裏卻是在哀嘆,一個小小的疏忽,就讓人給抓住了把柄,這古代的日子也不好混。
好吧,不管哪兒都不好混,就是現代,哪怕就是個小小的文秘,拿錯了文件或者是落下了公文,也是要造成損失的。說不定一個小數點的錯誤,就能帶來幾百幾千萬,甚至上億的損失呢。
這事兒推脫不掉,確實是她的錯,不管是疏忽了還是刻意忘記了,錯了就是錯了。
抿抿唇,焦婉婉又說道:「作為補償,我已經吩咐針線房給兩位娘子準備了六件大毛的衣裳,明年四季的衣服,都翻倍了,另外賞賜了二十兩銀子。」
趙德芳點點頭,又看丹秋:「王妃已經補償過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