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前,令麒已經回到家裏去報了信,西府里自然是雷霆之震,二太太哭的似要斷了氣,二老爺暴怒!
忙令人去周府通信,又派人去北府里通報給老侯爺,同時遣人去往保定府請大爺回來。
令麒則自己來到東府里,進了正廳,新柳同令方都在,看見令麒神色奇怪,自然關心問起。
令麒向嬸嬸行禮道:「嬸嬸,如今家裏恐怕有件大事情,我慢慢說,您千萬莫着急,可好?」
新柳正色道:「你只管說,我不妨的」
&兄長犯了案子,今兒大約未時左右被拘押候審了!」
&令資犯了什麼大事,竟被拘押?」
&是串通戶部侍郎和通政使的公子,謊報江浙水災分級,捏造受災及死難人數騙取賑災糧及賑濟款,還有撫恤金,數額達幾十萬兩!如今事發,現在三人都關押了,這還不算,只恐……」
新柳臉色凝重,扶着桌子道:「只恐你大伯和三叔要受牽連吧?」
「……是,說是已經有御史上摺子了,我來這裏是奉父親之命,說是等三叔回來,大家都到紫熙堂去一同商議接下來的應對之策。」
&明白了,這時辰,你三叔原該到家了,今日還未回來,卻不知道是何緣故,吳媽!派人在門口候着,看見老爺回來立刻來告訴我!」
&太太!」
&麒先回去吧?等你三叔回來,我們立刻便去!」
&令麒先走了,嬸嬸千萬保重」
&方,依你的看法,這事重不重?」新柳心亂如麻。
&親莫急,依我看,這案件牽涉極廣,從江浙地方到中央朝廷,涉案官員哪個不比令資職位高,作用大?他估計是個跑腿打雜的角色,並不會是主謀,既不是主謀,想必父親所受牽連也不會太大!至多申斥幾句,或者罰俸,最嚴重者也不過降級了。」
&親為官清正,從無劣跡,想來問題是不大的。」
吳媽進來道:「太太,已經派人在門口候着了,也派人去朝房裏打聽去了,您還是先用些膳,肚子裏的小公子可不能餓着。」
新柳胡亂吃了幾口,便坐着繼續等,直到天色已黑,突然小雋跑進來報:「老爺回來了!」
新柳和令方同時站起來迎出門去,只見郭祥康臉色極差,心事重重的進來了,看見這樣,二人便知,事情果然嚴重!
&爺」新柳剛開口,郭祥康微微搖了搖手。
&們都出去,我和太太,大公子有話要說」
下人都退出去了,他緩緩道:「想必你們也聽說了吧?令資同戶部、通政司的官員的公子,做了一件大案子,皇帝龍顏大怒,現有御史上奏彈劾我,說我利用職務之便,縱容子侄,勾結官員,偽造文書騙取朝廷賑災銀兩,數額巨大,加之之前我彈劾吏部尚書一事,皇帝已對我有了猜忌之心,以為我郭氏同蔣氏聯姻,是為着討好蔣氏才行彈劾之權,因此,竟將大半責任歸於我名下,我竟成了推手……已說要將我革職……」他面色沉痛,語聲低迷。
&想我為官幾十載,兢兢業業,從來不為己謀,一心報效朝廷,也未加入派別之爭,憑着良心、按着規章做事,最後,竟被君上猜忌,同僚誣陷,替他人背負罪名!我也心灰意冷,這官,不做也罷!」他說完已是痛心疾首,深咳了幾聲,新柳心疼,上前拍着他的背。
&爺不做便不做吧,朝堂**不堪,也不適合老爺的性子」
&親請千萬保重身體,想那皇上也是在氣頭上說了那些話,如今案子還未開始審理,一旦移交到刑部和大理寺,案件的來龍去脈必定清清楚楚,令資的身份絕不可能是主謀,最多是個小角色,那父親的責任便更輕微;那監察御史本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職位,若父親這樣的人都不用,別人更是難以勝任,到時候皇帝必定收回成見,為您復職的……」
&也不必安慰我,我也累了,如今這朝廷積弊如山,我雖有犯顏極諫之心,卻也無力對抗這赤舌燒城之眾,罷了,罷了!」
新柳和令方從未見他如此心灰,都覺得不必再勸,讓他一人安靜些更好。
第二日起,郭祥康果然不去朝房,整天一人呆在書房裏不出來,飯菜都是端進去的,新柳擔心他的身體,便令小廚房做了清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