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逼着我的煜兒一輩子都要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他是要逼死我們母子啊!」蔣太妃歇斯底里的砸了手邊的東西。
她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憤怒了。
姬宗崖想要做什麼?像是軟禁一般,想要束縛住煜兒一輩子!
什麼京城的煜王府,那就是個鍍了金的牢籠!
對方正值春秋鼎盛,她的煜兒難道要熬到年老,才能熬出頭?
為什麼?憑什麼?就因為她手上有着一道先皇臨終前留給她保命用的聖旨?
「找出來,把那東西找出來,給他,全部都給他,只要能求他讓煜兒回漠北,我什麼都不要了!」蔣太妃跌跌撞撞的往床邊摩挲着。
月娥在一邊落着淚,一遍哽咽着勸道,「娘娘,您輕點聲,娘娘,那東西不在這啊。」
「東西在哪?!」蔣太妃死死抓緊月娥的雙肩,厲聲問道。
月娥的眼淚落得更凶了,她死死的咬着雙唇,一言不發。
「說啊,那東西在哪?!」
「娘娘,那東西燒沒了啊,您忘了?那東西您藏在庫房的門板里,您說那最安全,可上回庫房那失火,單單就燒了庫房的大門,那東西就燒沒了啊!」月娥好似也壓抑不了了,大聲的回道,似乎想要喚醒蔣太妃。
「沒了?沒了?!」蔣太妃瞬間失了神,喋喋的自喃,「怎麼會沒了?那我的煜兒該拿什麼保命?」
「娘娘……認命吧,皇上仁慈,小王爺如今衣食無憂,您就別再想着那東西了。」月娥悽苦的勸道。
蔣太妃卻依舊雙眼無神,嘴裏低喃不止。
慈寧宮偏殿內,主僕間的對話,很快就傳到了姬宗崖的耳里。
姬宗崖眉頭一挑,難以置信道,「東西燒沒了?」
下邊的探子利索的回道,「是。宮女月娥是這麼說的。」探子並不知道那東西是什麼,只是如實複述而已。
「退下吧,繼續盯着。」姬宗崖揮了揮手。
探子退下。
姬宗崖卻笑了起來,仿佛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他笑的樂不可支。
「你說說,那道聖旨沒了,你信嗎?」他指着白獻問道。
白獻呵呵的傻笑了兩聲,垂頭回道,「奴才也說不上真假。不過皇上這回可真是英明,也甭管那道聖旨還在不在,就將他們母子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他們還怎麼折騰。」
姬宗崖淡笑了一聲,「朕是不知道那聖旨在不在,只不過一想到那小子留在漠北,根深蒂固,朕心裏就不踏實,不過……皇叔那邊……」
「皇上是怕漢王爺幫着煜王爺說話?」白獻嘴快,接了話。
姬宗崖臉色就是一沉。「前幾年他就有話,說煜兒大了,該有封地了,如今煜兒親事在即,少不得他也會回京,到時候他若是當着宗親的面舊事重提,朕還不大好拒絕。」
白獻又是一聲傻笑,「皇上,奴才旁的不知道,只知道您是皇上啊。誰敢強迫您?」
姬宗崖並未將白獻的話聽進去,他顧慮不只是漢王,還有就是漠北的蔣家啊。
那聖旨還是小事,真到了那個地步。那聖旨只不過讓對方有個名正言順的旗號罷了。
但那聖旨若真的沒了,他還是可以鬆口氣的。
夜色如水,沉靜無聲。
林媛躺在床上,雙眼微閉,但輕顫的睫毛下眼珠的轉動道出了她並未睡着的事實。
日後她就要留在京城了?
這離她想像中安寧無憂的生活相差太遠了。
姬宗煜去哪了?為何沒來找她?
還是他也滿腹心思?
輾轉反側之中,林媛好不容易睡着了。她沒有發現,她故意打開的窗子外有個她想念的人在那裏靜靜的站了許久。
碩大的煜王府,像是死一樣的寂靜。
姬宗煜回來之後,就將自己關在了極少踏進的書房內。
石全石美俱是滿臉憂色,猶豫着是否要進去陪主子說說話。
「你們兩進來。」姬宗煜突然喚了人。
兄弟倆再不猶豫,一把推開了門進屋。
姬宗煜手裏舉着油燈將兩人引到一排空着的書架與牆壁的中間。
第三一零章將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