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的話讓林媛站起欲走的身形頓時一頓,什麼樣的理由才能讓朱氏不顧臉面的非得留下?
林媛沒有接話,也並無舉動。
如此明顯的抗拒令朱氏臉上燥熱,她心中一橫,便也起身靠近了林媛。
「三嬸是擔心,到底那井口不矮,是不是哪個下人起了壞心……你別怕,說出來,三嬸替你做主。」她輕聲在林媛耳邊說道。
聞言林媛猛的抬臉,目光晦澀難明的看向朱氏。只朱氏的臉孔偽裝十足,除了擔憂林媛似乎看不出別的什麼。
「三嬸多慮了,那井口雖高,我還是能爬上去的。」林媛垂下頭,答得滴水不漏,「我也是太想念母親去井邊看看,這才一時腳滑,日後不會再做這樣危險的事叫長輩擔心了。」
「三嬸請回吧,我實在是身體不適無法待客了。」不待朱氏開口,她不容置喙的再次送客道。
朱氏仔細盯着林媛看了看。
「那三嬸就回了。」說完,她便收回目光抬腳離去。
林嫙自然跟緊了朱氏的步伐,只走前目光深深的剜了林媛一眼。
待朱氏帶來的下人魚貫出了屋,同朱氏同來的另一個姑娘才走到林媛面前。
「四姐姐節哀,保重身體要緊。」她難掩眼中好奇的看着林媛,出言寬慰道。
「多謝五妹妹。」原本對對方身份還不確定的林媛,在聽見對方對自己的稱呼後,才確定對方便是三房另外一個庶女林府的五小姐林娜。
林娜走後,屋內就清靜了下來。因着之前院子裏的下人都被朱氏斥罵了一頓,也無人敢無故前來打擾林媛。
林媛原本就心中有事,乾脆又坐了下來。她面上平靜,心中卻驚濤拍岸。
許是朱氏並沒有把才八歲大的林媛放在眼裏,這才會在裏面換了個成年靈魂的林媛面前破綻百出。短短几段對話,已讓林媛有十成的把握,朱氏必定參與了謀害林二太太和本尊的事中,這才來打探林媛是否記得被誰推下了井。
林媛揉了揉眉心,只覺自己人小力微。要報仇,得找證據,但她無能無力。
這事最終還得靠林廣成。
林媛正思索着,香荷端着茶盤進了屋。
「小姐,三太太走了?」她吃驚的問道。
林媛點點頭。
「香月可回來了?」
「回來了,奴婢叫她進來。」
不一會香月蹦蹦跳跳的進了屋。
「小姐,都打聽到了,奴婢直接問的方平哥哥。」
「哦?方平沒跟着父親出門?」林媛奇道,邊說邊推了推凳子,「累了吧,坐下說話,香荷也坐。」看着香荷香月小小的年紀,她可沒虐待兒童的傾向。
「老爺叫方平哥哥的老子方大叔跟着出門了。」香月也沒矯情,一pi股坐下,「奴婢問得可仔細了,方平哥哥說老爺出了咱們小跨院就遇見容姨娘了,容姨娘關心了小姐幾句就回去了,後來老爺叫方平留下,帶着方大叔徑直出了府,方平說好像要去西市。」
「西市那裏是做什麼的?」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香月一臉無知,「奴婢打小就在府里了,就跟着小姐您出過門,不是去別府就是去大佛寺。」
「奴婢知道,西市那好像是……柳街……」香荷小心翼翼的接話道。從前這樣的腌臢地兒她是不敢說的,可如今小姐沒了太太庇護,又眼看着愈發沉穩,甚至能應付三太太了,她這才說了出來。
林媛眉毛一挑,隨後搖了搖頭,「父親不會這麼做的。」
香荷忙不迭的點頭,「是了,老爺估計是去談生意的。」男人在那種場合談生意總是事半功倍。
林媛卻又搖了搖頭,「應該不是。」否則林廣成也不會那麼急迫的出了門。
「你再想想西市還有什麼特色。」
「奴婢想起來了。」香月一拍腦門一臉得意道,「奴婢聽幾個婆子吃過酒後說西市人販子多,還有賣妖怪的。」
林媛自動忽略了香月後面的「妖怪」一詞,自顧嘀咕道,「人販子多?」
「天那,老爺不是打算買幾個妖怪回來吧。」香月一捂小嘴誇張的驚呼道,「聽人說那些妖怪有的臉色慘白慘白的,眼睛還冒着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