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

    宋老夫人近些年來雖然吃齋茹素看似平和可親其實年輕的時候她對於宋老爺後院的把持手段可謂高超,不過她很懂得把握住分寸,從來不會讓宋老爺覺得她擅權逾越,處事手腕也高明,讓宋老爺不僅不厭棄正妻,反而對她很是敬重。

    因此當齊潤雲挺着大肚子進了宋老夫人審問那個洗衣婦的地方,看見那個婦人除了面色青白,目光有些呆滯之外,一身清爽的樣子並不奇怪。他雖然不了解宋老夫人的往日的威風,但是單單一個世家的正妻身份就足以說明很多事情,更何況宋老爺後院並不簡單,宋老夫人能坐穩怎麼可能只有幾手流於表面的手段。齊潤雲以前並不在意,是因為覺得自己於宋清頤不過是一場交易婚姻而已,他來宋家,宋家不再逼迫齊家。更不希望自己一介男兒整日浮沉於後院的汲汲營營。而現在,他和宋清頤有心經營,腹中又有了孩子,他的心態就有些不一樣了。所以在孩子受到傷害的那一刻,他不再把自己排除於後院身份以外,親自來了。

    齊潤雲並沒有一個人獨自進來,身邊跟着靈寶和斯年,還有老夫人身邊的落斐,剛一進來靈寶就很見機的把牆邊放着的梨花椅子搬過來。

    齊潤雲撫着肚子緩慢地在位置上坐下,斯年把這兩日大夫配好的藥茶端上來,齊潤雲一邊輕磕茶碗一邊慢條斯理地打量着地上坐着的洗衣婦。心中卻在思量着怎麼突破這個人的防線。

    斯年已經查到這個婦人家中上有二老,下有獨子,丈夫早逝。二老身體並不好,家中收入主要就是靠這個婦人在宋家的洗衣工作,獨子十三歲,在私塾念書,據說念得不錯。眼下這一家子人都失去了蹤影,很顯然是早就安排好的,而婦人則是被放棄的卒子,或者說是還來不及走的棋子——畢竟他中的毒還不夠深。所有的情況和威脅前一晚的審問中肯定都已經擺過一次。昨晚婦人能堅持,想來不過是因為覺得自己家人無恙。背主的奴才在主人家告發後要視程度判刑,以洗衣婦這個程度已經可以判處斬了,那麼什麼樣的利益可以讓一個一力背負家中經濟的女人連命都不要?

    孩子!

    要麼是這個孩子的命,要麼是這個孩子的前途!

    眯着眼,齊潤雲把杯盞一抬,斯年托盤遞上來,「咔噠」一聲,是杯盞磕碰到托盤放穩的聲音。

    &娘?」對,這個洗衣婦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芸娘。這種話本中常見的名字。「聽說你亡夫早逝,獨自一人撫養兒子,孝順公婆,兒子楊文今年已經十三歲了。」

    齊潤雲說話的語調很平緩,並不激動,也不會氣急敗壞,更加沒有惡劣威脅,他只是像陳訴一件實事一般,平鋪直敘。

    芸娘的身體因為兒子被提到微微顫了一下,但是並沒有回應,想來昨夜已經有人拿着她兒子作為突破口試過了。不過她覺得兒子眼下誰都找不到,宋家人能做的也就是口頭威脅,所以她並不怕。

    哪想,齊潤雲並不拿楊文的安危去威脅芸娘,他只是繼續用那種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說道:「聽說,楊文自小被送進私塾,念書非常認真。」

    芸娘跪着的姿勢動了一下。

    齊潤雲像是沒注意到一般自顧自地說着他的分析:「一個窮人家出身的孩子,靠着母親替人洗衣艱難的念着書,想來他的目的也絕不是認識一些字替人代筆寫信,讀讀家書這樣的成就。」

    大概是沒明白齊潤雲說這些的意義,芸娘呆滯的眼神轉了一下,對上了齊潤雲比她還沒有起伏的目光。

    &來芸娘對自己兒子愛深責切,也是一番望子成龍的心思。自古念書習武,除了一些特別高風亮節的名人雅士,多數總是些『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的意思。你說楊文去考科舉的話需要些什麼呢?」


    大概是齊潤雲話題的走向讓芸娘不安,跪着的身形耐不住動了動,對着齊潤雲目光的視線也轉開了。

    考科舉,無外乎學識,盤纏,官碟,缺一不可。

    學識是基礎,盤纏是保障,官碟是敲門磚。前兩者不去管,後一項如果失去了,那麼這個考生就失去了考生的身份,甚至是行走天下的身份,最終只能寸步難行,即使才華蓋世那麼也宛然。

    &舉考試,學識,進京的盤纏,還有他考生的官碟。你說如果一個考生帶着官碟進京考試,最後發現他原籍被消,查無此人會有什麼後果?」齊潤雲的話輕輕巧巧,動作也很輕緩地撫着自己的肚子。

    話說到這裏,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芸娘也聽懂了,她克制不住地哆嗦了起來,看着齊潤雲的目光又是恐懼又有着一絲祈求。

    但是她還是沒有開口。

    齊潤雲眯了眯眼,如果有人注意到,會發現此時他的表情就跟宋清頤某些時候非常的相似。

    &者,我直接疏通官府,你一個下仆謀害主家,判一個處斬,後代世代為奴如何?」世代為奴,這樣的判決,錦朝律法里是沒有的,不過芸娘這樣的事情奪了楊文考生資格還是有可能的,畢竟朝廷考官們誰家中沒個奴僕丫婢,最是討厭這種背主之奴,只要一宣揚楊文的前途也就完了。面前的女人不過是一個沒什麼見識的平民民婦,齊潤雲不介意把情況說得嚴重些。

    世代為奴,四個字顯然狠狠砸中了芸娘,就見她面上表情突然一裂,呆滯的表情靈活過來,頓時跪趴下去:「少君,您繞過奴婢這次,您無論要對奴婢罰什麼都行,不要牽扯到文兒,求求少君,您發發慈悲!」

    何其可悲,芸娘為了自己兒子無論受什麼罰都不怕,拼着沒命也要去傷別人家的孩子,目的可能就是為了自家孩子一副上京的盤纏?

    齊潤雲心中並無波動,對他來說無論芸娘說什麼,都掩蓋不了她傷人的動作,他此來也不是為了聽這個:「那是誰給你的這個藥粉,誰讓你做的這件事情?」

    聽着齊潤雲的問話,芸娘嘴唇哆嗦了一下,最終還是重複着之前的那些乞求。

    &的文兒對我來說半點都沒有我孩子重要,你可以為了你的文兒害人,我就敢為了我的孩兒拉你全家陪葬!」齊潤雲即使口吐最惡毒的威脅,語氣還是平淡沒有波動,但聽到的人都不會懷疑他說到做到的決心。

    因此芸娘抬頭看着齊潤雲那氣勢凜凜的目光,以及高高隆起的肚腹,終於軟下了身形:「我說……只求少君能護一下我家文兒……」

    即使到了最後,為人母者也不忘為了自己的孩子掙扎一下。

    此時的齊潤雲自然不會為了這點掙扎搖頭。

    芸娘鬆了一口氣,慢慢地講起近日來發生的事情。

    所以待得宋清頤從窯廠回來,這邊的結果就已經出來了。雖然沒有具體的名字,但是芸娘描述的人里其他人感覺不出,宋清頤這個最熟悉羅杏涓的人還是能猜出來的,而齊潤雲的目光就落在了宋清頤身上。他心中對那個女人有懷疑,聽了芸娘的描述自然也就有幾



60.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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