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岳老師平時不太說話,前幾年我做什麼事她不高興,她給個臉色我看,我都儘量改了,我伺候她也越來越順。就是這一年她脾氣突然大了,有時候為一點小事她就發脾氣。」張阿姨說,「老人都是這樣,年紀大了脾氣就不好。」
盛逢時皺眉問:「她有沒有其他異常表現,比如記憶力衰退、忘記時間、買東西算不清帳?」
&張阿姨倒吸口氣,想了想說,「你說的這些她都有過,可是人老了都這樣,不算異常吧?」
盛逢時說:「有這些行為不一定是因為衰老,有可能是因為生病。你別急,現在還不確定。你先在這看着她,我去辦手續,她醒了你通知我。」
&好。」張阿姨答應。
盛逢時看袁木:>
&起。」
&
兩人轉了一圈回到病房,在門外排椅上坐着,等岳蓉醒過來。雨還在下,天已經黑了,醫院裏的燈光照着白瓷磚,顯得樓道格外明亮。盛逢時握着袁木的手,很久都沒有說話。
盛逢時的手心原本的涼的,握得久了,漸漸變得溫暖,她看着袁木的臉,問道:「你想和我在一起?」
袁木點頭。
&已經四十歲了,人生已經過了一半,可你的才剛剛開始。」
袁木說:「至少我們還可以相伴四十年,雖然可能不夠,但我想要這四十年。」
盛逢時:「再過二十年,你到了我這個年紀,我已經六十歲了。」
袁木認真地想了一會兒,說:「我會做輪椅。」
盛逢時愣了下:「我六十歲的時候應該還不需要坐輪椅。」
袁木:「我到六十歲,也做得動輪椅。」
「……」盛逢時哭笑不得,心裏卻莫名感到輕鬆,問道,「我一定要坐輪椅嗎?」
&老了,皺了,病了,去了,我都一樣愛您。」袁木平靜地說着,像在敘述一個事實,盛逢時看着她純淨的眼睛,對她這句話竟然生不出半絲懷疑。她的眼中映着盛逢時的面容,映着光,令盛逢時久久注視着,忘了言語。
忽然盛逢時察覺自己眼眶發熱,連忙眨了眨眼,才再次看向袁木,微笑了一下,說:「你對我是小嬰兒的喜歡,我對你是成年人的喜歡。」
&對您也是成年人的喜歡。」袁木立刻說,隨後她放慢語速,重新說了一遍,「我對你,也是成年人的喜歡。」
&嗎?」
&的。我想和你建起共同的生活,和你一起面對未來的日子,命運相連。」
盛逢時驚訝地望着袁木,不由地想:她和袁木雖然相似,卻有很多不同,這些話換了她必定說不出口。袁木的主動往往不動聲色,卻在不知不覺中溫暖她,融化她。
&時,我愛你。」袁木說。
盛逢時不知該如何回答。袁木要的也不只是一個回答。
兩個人就此沉默下來,手依然相握,傳遞着許多語言之外的東西。明亮的樓道里,一切都靜悄悄的。
終於,岳蓉醒了,張阿姨出來叫盛逢時,袁木留在門外。
盛逢時走到床尾,才抬眼看病床上的老人。她剛醒過來眉毛就先皺起,「川」字的紋路便更深了。岳蓉掃了盛逢時一眼說:「你怎麼來了。」
然後岳蓉問張阿姨:「我為什麼在這裏?」
張阿姨被問得一愣,覷了盛逢時一眼才回答:「你摔倒了被送過來的。」
岳蓉眼露疑惑,似乎是想不起來這回事了,坐起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嘴裏說道:「我沒事,回家養養就好了。」
盛逢時說:「你的小腿可能骨折了,需要拍片子。」
&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岳蓉漠然道,撐着床沿往地下挪,張阿姨趕緊扶着她。盛逢時把床邊的輪椅推過去,岳蓉立即喝止:「我不坐這個!」
盛逢時置若罔聞,對張阿姨說:「扶她坐上來。」
&張阿姨應道。
岳蓉掙開張阿姨的手,自己扶着床邊站穩,冷眼問:「你是我的保姆還是她的保姆?」
張阿姨左右為難,小聲喊了一句:「盛教授……」
盛逢時過去接替她,張阿姨獲救般地去推輪椅。
岳蓉身體僵硬,
32.依然相握